『薇思這歪理斜說還有些道理。』商少笑道,『其實,人都是不公正的,都會偏心,沒有參照,沒有修正,便自以為公正,所以,不公正卻自以為公正的事,常人有之,頂層階級亦不能避免。頂層的傾斜,因沒有人能把它扳正,影響也最大。給你們講個故事,如何?』
一聽到商少說要講故事,薇思立即拍手歡呼:『好,就喜歡聽商少講故事!』
子繻也高興地點頭。
商少笑了笑,說道:『只是古籍裏面的故事,我可不會作。書中云:一日,瓠里子對他的大夫說:『國君的左服馬患病,管獸的人提議把活馬的血給牠喝,牠便會有起色。於是,國君命人求取我的驂馬,我感到很為難。』他的大夫聽了,說:『殺馬來救另一匹馬,這不符合常情,怎能這樣呢?』瓠里子說道:『我對此也有疑惑,不過,它讓我知道了國君的心思。再者,國君的手下,他們看見國君不可以沒有左服馬,而看不見我不可沒有驂馬。正如昔日,陳胡公的夫人大姬喜歡跳舞,宛丘的人便將那地的桑樹拔去,改種柳樹以配合大姬的舞姿。道理是一樣的,我暗自為國君感到擔憂。』故事說完了。』
薇思托着腮側着頭仔細地聽着,子繻則曲肘於茶几上,雙手抱拳支着下巴。
『這個國君偏心、不公正,從他對待馬的性命,反映出他對人對己的態度。』薇思道。
『你看到一半,』商少轉向子繻,問道,『子繻,你呢?你又看到什麼?』
子繻想了想,答道:『國君偏心、不公正,他看到的只是事物的一面,沒有全面地考慮,這將導致管治失衡。』
『嗯,看着是國君的問題。國君的左服馬病了,管獸的人提議用另一匹馬的血去治他的馬,國君一心想救他的左服馬,又命人向瓠里子索馬,如果瓠里子不肯給,那麼國君的手下會怎麼樣?國君不知清醒,沒有人敢勸說他,而手下為了討好國君,為了完美地完成任務,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呢?』商少說道。
『他們能做的可多了,』薇思迅速代入國君手下的思維,『他們首先會跟瓠里子講道理;如果不行,就威嚇他;還不行,就派人去搶;搶不過,溫和一點的,可以在外面隨便找匹馬充數,騙過國君,以顯示自己能幹;權力大的,更狠一些,就叫衙門找條罪狀釘死瓠里子,充公他的財產,還怕得不到他的驂馬?』
看薇思說得形神俱備,還裝出惟妙惟肖的惡相,商少扶額失笑,道:『幸好你不是國君的那些手下,真夠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
『呸,我才不當那些手下呢。我這是知己知彼,少點碰壁。』薇思理直氣壯地說道。
『薇思絕對不會幹那樣的事,她情願逃跑也不會幹。』子繻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