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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月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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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爆粗口,木桐子哑然了瞬,内心更加确定跟时尔梅与自己那老狐狸师尊半点关系都没有。木桐子指指树下的巨兽说道:“我不清楚把我们困在幻境里是否是这只巨兽布阵的目的,但那股XX的力量的确与之有关联。”

时尔梅听罢眸色暗沉,他解下腰带把林争春捆在主枝干上,在确定捆绑牢靠之后他手脚并用爬下高树。

远在高岗上的风扬尘冷观至此,腰间的玉化骨散发荧光,一个小型结界悄然生成消除灵犀兽唤醒的能量影响。这个结界也暴露了他,还未进入冥识护法的老司神使看见山头上的灵光,收起想要弄死曲多夏的心思,重新坐回位置准备护法。但,被灵犀兽唤醒的能量泼覆盖护法阵,还未进入冥识的老司神使被能量影响被执念引入幻相,因恐惧而臣服幻相。在久远的过去,在这片群山之地还不叫普斯罗火的远古时代。先祖们沿着洪水退落的痕迹从高原走向平原,他们以各自治水的能力开拓新居地。因为共同的信仰,虽千山万水但彼此之间仍有联系,这种联系体现在相同的图腾符号与祭祀礼仪。直到迁徙中原的部落随着农耕技术的发展,族人延长寿命,增长见识。从第一个描画自然形象的图案出现开始,文字从人与神沟通的媒介转化为人与人沟通的媒介。王权第一次尝试挑战神权,战争消耗人口过剩,也让幸存下来的人们看见个人的生死与部落的存亡不再只由神明说了算。最终人族从神明崇拜转变成追随脱颖而出的同类,最终归于祖先崇拜。神司交出权杖,代表战争与杀戮武器的斧钺成为人权最高级别的象征,王字的出现预示着部落文明将被取代。

可神明们当真不在护佑人族了吗?陷入幻相中的老神司哀哀颤抖,他面向西面雪山堪堪下跪,他虔诚的膜拜。他口中念念有词,那是他每日都会诵读的经文。他怕自己忽略任何一个可诠释为神谕的自然现象,他怕自己没有资格向山民传达神明的旨意。他见天色晴朗,万籁无声,龙归祖地,神明再次降临普斯罗火消除贫瘠引领山民走向福地。

老神司永远走不出困顿自我的幻相。

笼罩在湖区的迷雾散去,天光再现,星月之辉黯然无光。这一刻,结界消失,木勒府家的马车在灵犀能量覆盖其之前及时逃离。然而跟在其后,还对猎物有所留恋的狩猎人没那么幸运,把人一旦生了脑子就没了胆子奉为祖训代代相传的山民欲望原始、杂碎、短暂难生执念,令其恐惧的事物倒是挺多,他们面对恐惧的方式也简单直接颇具胆气。

远在高树的木桐子看见自相残杀的狩猎人,仿佛看见百年前因魔祸遁入修罗场,在同类相杀中倒下的人们。他望向湖中心,蓝色颗粒源源不竭从湖底涌出,直冲天际。木桐子虚眯了下双眼,是这些未知的能量破开了结界。北面山谷传来人马声响。

曲多夏与护法神使们知道结界并非是他们破除而是自动开启,但他们感知到另一股强大能量欲侵入冥识,继续龟息自封才是应对之道。修行有等级之分,道行有深浅之别。执念深重、欲望难灭的凡夫俗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对抗意识操控。

在杀戮中取胜的狩猎人,战栗着走向打坐的司神使,弯刀之下的身躯与朽木无别。结界消失,游走在河谷中的山民远观湖畔杀戮场惊骇不已,有人说吉番家的狩猎人被魔附体了敢杀司神使,有人不说话但见神司像人牲一样被屠刀肢解,或者说是神司像人牲一样被屠刀肢解,而肢解司神使的人只是个普通山民。在旧框架之下偶现的怀疑改变不了思维方式,山民得出的结论便是祖神不喜欢这界神司,诸神在借用吉番家狩猎人的手杀掉旧神司,反正不会质疑神的存在。

风扬尘站在南面高岗,湖畔的杀戮是他做梦都在幻相的场景,可以这种山民屠杀司神使的方式又让他失望,他原本以为吉番家的狩猎人会为了猎物为了生存自主反抗司神使。他不想看到普斯罗火陷入混乱,他知道此刻的普斯罗火还需要吉番.曲多.夏。他拉满弓弦,瞄准被恐惧支配陷入修罗幻相的狩猎人,玉化骨徐徐加持,灵力附于箭矢。这支箭在灵力加持下超越原有射程,在暗黑天幕里如流星坠落,在狩猎人杀到老神司之前贯穿其躯体。北域河谷的山民都看到了这幕,亦如神迹,祖神在惩罚如魔的山民,这一刻信念加持至根深蒂固。

与此同时,走到地坑边缘的时尔梅直视灵犀兽的双眸,他是灵脉的载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侵入灵犀生灵的意识。与灵犀兽搭建联系的那瞬,天地变色,万物所呈现出的形态皆为颗粒。在他的面前也不是体量若山的巨兽,而是一团时聚时散的意识颗粒。

“你在干什么?你想困死这些人吗?你快停手!”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下任承载体还未做好准备,就被这些人推入湖心接受了灵犀颗粒改造躯体。我不进入它的躯体我就会消散而我若进入它的身体,它会承受不住我而崩裂。我当然有资格表达我的愤怒,我当然有资格惩罚这些狂妄、贪婪的人。”

“那如何才能让你安稳承袭?你若不弃,可以进入我的躯体。我承受得起你。”

那团意识如水波涌动在时尔梅周围,不过呼吸之间,意识体便抖动如嗤笑:“你可知你是谁吗?我如何敢?就算我胆大妄为,也不想过以手艺讨生活的日子。我选择寄居在蛮兽躯体,就是图个恣意畅快!”

以手艺讨生活?!时尔梅无语了,这种沉浸其中的鱼之乐让他不能否认又懒得解释。

“那你赶紧结束,你把他们困顿在幻相里等同杀人。”

“我都快消亡了,还在乎凡人的生死?”

“我在乎。”

“又如何?死亡只是变化了种状态,而等待我的消亡却是比死亡更加可怕彻底毁灭。”

时尔梅评估这团意识的体量,对应上与之相等的承载体后说道:“你可以寄居到山岳。”

“不行,我无法与山岳建立联系。”

“如何才能建立联系?”

“让山岳接受灵犀颗粒改造,或有灵脉。”

时尔梅望向湖中心,源源不断的蓝色颗粒从地而出直冲天际,根本不过小兽身躯,如意识所说,这只小兽还未做好接纳其的准备。与其等待灵犀颗粒选择具备传袭的载体再徐徐改造,不如强制转换。他眸色一沉,要结束这种传袭仪式才能助小春摆脱幻境,时尔梅心一横,才不会管超量意识体最终是否有个好归宿。

“你我自求多福吧!”

时尔梅躯体中的灵脉何其壮阔,虽然他不是灵皇,但他曾经使用灵脉搭建能量传输通道补给灵犀生灵。这一次,他作出更为大胆的尝试。

在脉络延展触及到意识体的那刻,玄天无色,蹲在树上的木桐子、站在山岗上的风扬尘,与呆立河谷的山民齐集向西,因为在极致黑暗中万物绝迹,唯有西面高山上的积雪散发着幽蓝色的如冥火一般的暗光。这些幽蓝暗光凸显出山峦的脉络与走势,在黑暗无光之中,蓝色幽光连绵出一条如蛇似虫的路径。

微明溪借高空盘旋的白鹤,俯瞰这条逐渐南北纵向路径,忽然想到古籍上的那句话:“无名神驱烛龙,拓幽冥…”

玄天无光,烛龙何照?!因为驱动烛龙生光的能量体源自地底,而非天光。

意识体融入灵犀颗粒的那瞬,地底磁场释放出更多能量,极光至地而生,升天而灭。于寂静无风的极夜之中,呈现出最为炫目、盛大的神迹。

山谷中的山民像开水一样沸腾,他们高呼:“神龙降临,祖神回归!天佑普斯罗火!”

木勒府的马车还在山谷中狂奔,被下了操控咒的车夫丝毫不顾此刻诡异的天象,他只认曲多夏交代的那句话,追月华,追着月华直奔月城。陈夫子透过窗帘起落间的缝隙,窥视到涌动在西面高山之上的极光,万千感慨化为一句喟叹:“龙衣为袭,何其有幸得见一场远古旧神的传袭典礼。”

普斯罗火西部高山,一座内部中空的雪山是远古遗留的瞭望台。如今是山地大祭司的修行场所,被山民奉为神居禁地的诵经台。身穿鲜红色大袍裾的大祭司…或许叫她的本名火鸟更为恰当。她望向温泉湖方向,她一手虚扶石壁,一手撑着摇摇欲坠的枯瘦身体,难以置信地骇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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