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的宝座空着,等待这间忏悔室的主人入座。此时进来了一位栗色头发、留着厚厚的直刘海、绑着低马尾的女性。她明显是忘了戴面具,看见众人后才跟着戴上面具。
这刘海可真土,拿锅盖扣在头上剪的吗?不过长得这么普通,走在路上也不会有人多看几眼,脸被看到了也无所谓吧。完全的书呆子类型,身材也很一般。刺猬头托着腮,这么想道。
小莹坐在了最后的空位上。她焦急地看向门口,直到戴好面具的许瑾之与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高大身影一同进来,游戏这才正式开始。
除了小莹,所有人似乎都把许瑾之当成了第二个NPC。明明是添张椅子的事,可黑斗篷却做了个“请”的动作,声音在特殊面具的处理下雌雄莫辨。她说:“坐。”
许瑾之一脸震惊地看向黑斗篷,身体倒是很听话,从容地坐到众矢之的的主位上。黑斗篷藏在面具下的嘴唇勾了起来,她抱着胸,双手覆着黑丝绒手套,指尖轻敲手臂,食指上的绿宝石钻戒格外醒目。
“我差不多了解大家了。”黑斗篷偏了偏头,自我介绍道:“我是本间忏悔室的主人,我的名字不重要。想必大家已经在邀请函上看过游戏内容了。给没有邀请函的特殊玩家说明一下,忏悔室顾名思义,是一间身份保密、用来忏悔罪过的房间。在场的各位能来到这里都不无辜,除了这位……”
黑斗篷站到许瑾之身后,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整个人环住了许瑾之。她低下腰,几乎是在许瑾之的头顶上说道:“特邀嘉宾。没有犯过罪大恶极的错误,更比你们所有人纯良,特此给予本局的赦免,无需参与忏悔。”
她凑到许瑾之耳边,用大家都能听见的音量说:“主角独有的金手指,喜欢么?”
许瑾之咬紧了下唇,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她细若蚊声道:“喜欢……谢谢……”姥天呐,攒功德的好处具象化了。
被夸为善良的人,许瑾之并不认为她实至名归。曾经物质没有被满足的那些日子,她没什么道德观,偷过别人的东西,比如室友的零食。虽然那次被发现了,但她记得那个女孩子笑着把零食分给她吃。这家庭得多幸福啊,才能在那么小的年纪学会无私分享。好在偷的都是小玩意儿,没有酿成大祸。
刚出国留学的第二年,妈妈出了车祸性命垂危,她看到亲戚发来的消息,第一想法是嫌机票贵,而不是赶回去看妈妈。甚至在收到死讯后,担心更多的是以后没钱上不了学。
其实大学的时间里,她都没有回过一次国,就连毕业后回国的这个暑假,她也没有到家里看过。也许是大脑对于悲伤事件的保护机制,让她对这段经历感到淡然,等反应过来才惊觉,她没有妈妈了。
如果这都不算罪恶,那其他人岂不是无恶不作了?小莹不能吧?多老实的一人啊。肯定是因为免死金牌最多给一个人,绿宝石是在借机让她帮小莹作弊呢,
等许瑾之回过神来,所有人的手机都收到了空号发来的短信,上面写道:
1.递交邀请函则视为同意参与,必须遵守一切规则与可能的惩罚。
2.轮流忏悔自己的罪恶,不可重复。不要试图说谎、隐瞒,或美化罪恶;谎言逃不过主人的眼睛。
3.每人忏悔后将由场外观众进行投票,根据其罪恶深重程度打分,一轮后宣布分数最低的罪人进行惩罚。
4.不允许自由发言。玩家只有在自己忏悔的回合进行发言。
5.游戏会持续几轮?由主人来定。
6.最后会有几名幸存者?敬请期待。
众人凝着神仔细分析规则,在看到第三条后全部皱紧了眉头:场外观众?
此时,房间最后方、许瑾之正前方的黑色帷幕缓缓拉开,过亮的灯光刺得所有人不由自主闭上了眼。待她们再次睁开眼定睛看去时,才发现后方已坐满了戴着黑色面具、穿着黑斗篷的真人观众。
放眼望去是数不清的观众,而她们犹如坐在舞台上,被台下几百名观众注视着;她们像极了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白鼠,黑布一揭开,笼子外面是巨型人类在观察她们。这种压迫感让所有人顿时冷汗直流,包括面对着观众们的许瑾之。
黑斗篷朝许瑾之递来一把法槌,说明道:“由右边的一号玩家开始,每人忏悔自己犯过的恶行。第一轮就先从小的开始吧?别把大招放了,这样就不好玩了。”
许瑾之梗着脖子咽了口唾沫,视线粘在桌面上,接过小木槌在桌子上锤了一下,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观众们开始用力鼓掌,翘首企足地期待这场“畸形秀”。
黑斗篷拍了拍手,命令道:“既然看完了规则,那就请各位把双手放置在扶手上,双脚同样贴着两边的椅腿。”
大家听随指令照做,不料椅子有独特的装置,铁环将她们牢牢锁住,瞬间让她们变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这下真是想逃也逃不了,甚至死之前跳起来打房间主人一顿也不行了。
一号是一位年轻女孩,她有些承受不住开头的艰巨任务,颤抖着声音将故事娓娓道来道:“在高中的时候,有个转学生从隔壁学校转了过来……她是我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