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悦年,他跟着冯成一路喝西北风,总算是到了约定的地方,邺城。进城后,他就跟冯成分开了,独自带着郁风去了悦来客栈赴约。至于冯成他们,却是扮作过路的商队在城中销货。这些货物有的是自家作坊的,有的是在路上买的,赚的就是个差价。休息的时候,冯成也没阻止手下的人喝酒甚至往烟花之地去。就连他自个,晚上也跑去了邺城最有名的红衣坊,直到第二日一早才出来。
郁风跟赵悦年提起这事,赵悦年也只叫他回去后不要多嘴。相较于冯成这些人,他们才是外人。且沈碧桃未必就不知道这些人在外面是什么样,她既然不提便是自有她的道理。
两人在悦来客站等了三日,这才等到了他们要见的人。
“殿下,你还活着可真是太好了。”赵信满心激动的道。
赵悦年却神色冷淡的道:“不要叫我殿下,你可以喊我赵先生。”
曹信是赵德子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的侄子,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出现在明面过,所以知道的人不多。至于赵德子,则是他身边的大太监。他被赐了毒酒,赵德子自然不能幸免。曹信从军后,不知从哪打听到自己还有这么个叔叔在宫中做太监,就千万百计的联系上了。沈碧桃问他要兵器,他才想起身在军器监的他。他也不是信赵信,他是信赵德子。赵德子说曹信可信,他就觉得可以试着信他一回。
曹信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忙低下头道:“是,赵先生。”
天知道,他知道殿下还活着的时候有多高兴。赵德子死了的消息传来,他都觉得天塌了。俗话说的好,上面有人好办事。虽然赵德子从未表明过他们的关系,却给了他不少银子,还托人暗中照拂他,这才叫他打通了关系,在军器监站稳了脚跟。这回的兵器,殿下也是给了银子的,而且还多给了。这多出来的银子,可以供他继续收买上官,让他再往上爬一爬,他当然愿意帮这个忙。他甚至想着,若是殿下有一日重归大宝,他兴许还能混个从龙之功,这才这般尽心。
“我交代你的事可都办好呢?”赵悦年收回眼道。
“都办好了。五千把环首刀都已经装箱,且都做好了遮掩,只等殿…赵娘子你发话,我就可以给你送来。” 曹信叉手道。心里埋怨自己怎么能在殿下面前走神。
赵悦年见他的脸色变来变去,以为他有什么难处,这便缓声道:“不急,我还得在这待几日,走的时候你再送来也不迟。”
“殿下,万万不可。邺城见过你的人可不少,我能认出你来,别人自然也能。你好容易才逃出去,切不可因小失大。” 曹信赶忙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今夜子时,我在城外的红枫林等你,你把东西送来就是。”赵悦年也没问他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是,我这就回去安排。”曹信朝他叉了下手,这才走了。
他一走,赵悦年就把郁风叫了进来,“你去通知冯成,让他准备好出城,在红枫林附近的十里坡听信。去了不用回来,我会自行出城。”
“喏。”郁风说完就出门去找冯成了。
赵悦年等他们都走了,这才去了隔壁房间,换了身女装,把头上的半逍遥鬓改成了云鬓。点了红唇,簪上钗环后,这才带上幂篱,款款走出了门。他本就生的雌雄莫辨,穿上女装更是无半点违和。因着他来时就是这幅打扮,出去的时候,人小二还喊了声:“赵娘子,你这是要出门?”
赵悦年只点了点头,也没退房,更没拿包袱,只大步的往外走。人看见“她”手里拿着把剑,倒也没有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