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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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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叙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却进来了个电话。

他望着上面显示的联系人,接通了,低声道:“爸。”

电话那边,闻云明也没说些别的,单刀直入地问道:“赵曲灵受贿那事儿,查得怎么样了?”

“该固定的证据都固定了。这事背后,有杜瑜的影子,之前您念旧情,说要给他机会。我给过两次了,但这次不一样,您应该清楚,受贿是我的底线。”

闻云明长长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六十多岁了,不想再管公司里那些尔虞我诈的事。这些年来,他渐渐放手把事务和权力都让渡给了闻叙,只是在杜瑜的事上,他家当年于他有恩,闻云明总不免心软。

他何尝听不懂言下之意,闻叙不愿再留这么个蛀虫,不仅是杜瑜,还要彻底清除其他瘤子,刮骨疗毒。

闻叙想得比他更通透,闻云明很清楚这点,年轻的狮子正带着闻家,走上一条比过去更长、更远的路。而自己呢,已经老了,不该再插手了。

“你放手去做吧。你要小心些,杜瑜这人,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被逼急了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闻云明声音有些疲倦,“有空和小与来吃饭,我和你妈都想她了。”

“好。”

电话一挂,陆远铮便从外面回来了,他眉间满是不耐,显然是被烦死了,一进门就问:“打牌不?”

“打。”林隽按下消息框里的发送键。靠,他居然没被拉黑?

过一会,林隽从手机抬起头,开了盒新纸牌洗牌。

这牌桌上的三人,就没一个心情好的,一局下来打得跟踩地雷丢火.药一样。

觉着喝苏打水没劲儿,陆远铮开了罐啤酒,还问林隽要不要。

至于闻叙这人,陆远铮都懒得问,肯定还是那套他老婆不让他喝酒的说辞。

林隽心都系在手机上了,心烦意乱的,也没拒绝,接过啤酒就是喝,还问他出去那么久干嘛去了。

陆远铮丢了个顺子,“还不是退伍那事,躲半天在这碰上家里老头了,硬拉着我要谈心,真服,费老大劲儿才逃出来。”

几人边聊着边打牌,不知不觉到了十点多,情绪正上头呢,除了频频往手机看一眼消息通知的林隽,其余俩人俨然没察觉时间流逝。

闻叙放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他拿起来随便看了眼,是谢与月的来电,他按下接听键,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这个点了。

“闻叙?我刚忙完了。你和你朋友结束没?”

他突然就不想打牌了,回答道:“准备结束了。”

“那你发个定位来吧,我顺道来接你。”

他顿了两秒,这才应着好。

等挂了电话,他把定位发过去,而后朝着另外俩人道:“打完这局不来了,我老婆要来接我。”

“有老婆真了不起。”陆远铮啧了一声,也不想打了。自从这家伙结婚后,老是七弯八拐地在这儿说着他那老婆,就差拿个喇叭,真显着他了。

林隽倒是没什么反应,哦一声,没忍住又拿手机出来看一眼。

最后一局牌,三人草草打完。

再过一会,闻叙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舞团离这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便收拾了东西,将杯里的苏打水一口气喝完,准备离开。

又过几分钟,谢与月敲响此处的门,而后探着头望向房内,先是见着了闻叙,而后是他那俩朋友,她抬起手来挥了挥,打起招呼。

和他朋友简单寒暄了几句,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闻叙就说要走了,一直到两人坐上了车,谢与月放松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会议开得跟上课一样,不能走神,必须得全神贯注,这么一天下来,她都困了。

在车上被熟悉的温暖气息包围,她迷迷瞪瞪地闭上眼,靠着车窗边就睡了过去。

安静而狭小的空间内,闻叙视线了投过去。她侧脸被窗外光拢得忽明忽暗,嘴巴轻轻张着,微微翘起,即便在车上,也不妨碍她沉睡。

等快到地儿了,还没来得及叫醒她,她自己就猛地醒了,跟还留了第三只眼在外头放哨一样。

“到了?”她又打一个哈欠,下车,被深夜的凉风吹得一个激灵,骤然清醒了一大半。

他走在她旁边,目光掠过院子里的石榴树,隐晦的月光被枝叶清清泠泠地捧着。他停了下来,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问你个问题,今天突然在网上看见的。”闻叙依旧用着那派漫不经心的调子,“如果我突然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东西,你会怎么做?”

月光下,他的声音顺着空气,轻飘飘地进到了她的耳朵。

闻叙这人吧,说话时从不刻意地故作磁性低沉,嗓音总是很干净,就是有时候人一放松,语气就有点吊儿郎当的散漫。

只是今晚这一刻,谢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意识到躲藏在这种不经意背后的认真。也许他并不只是单纯在问这个问题。

所以她也没立刻作答,反倒问他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他略一思索,“我?”

“……行了你。其实以前只是觉得你烦人,不爱理人、说话不好听、老抢我喜欢吃的东西,哦对,还偷偷告状我早恋,但也没到最讨厌的程度。”

“就,怎么说呢,青春期的人,世界就那么点大,多多少少都想在心里找个针尖对麦芒的人选,好像这样会很有趣,所以以前才会讨厌你吧。现在再想想,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你只是有棱角了点,而恰好我也挺有棱角的。”

听她这样一板一眼且老成地分析着她自己,闻叙觉得有些神奇,明明她现在还算是半个十八岁,半只脚还待在青春期里没拔出来。

他悠悠接过了话茬,“所以?你最讨厌什么?”

她看了看他,而后嘴角往两边咧开,舌头顶到牙齿中间,挤着嘴里的空气,“嘶,嘶。”

“……蛇?”倒是挺活灵活现的。

“对。你发烧那晚,我收到十八栋的业主发的消息,说在卧室发现了一条,窜出去了没抓着。我太害怕了,实在没办法,跑你房间沙发上睡,你那比较有安全感。”

“那后来呢,抓到了没。”

“抓到了,就在上周,物业在打理绿化时发现了它。反正话说回来,你刚那问题,我确实给不了多好听的答案。你要真变成了那玩意,我第一时间肯定先把你关起来。”

“然后?”

“然后,天天隔着笼子盯着你瞧,等哪天也许脱敏了,就觉得你也能算得上眉清目秀了,那之后再慢慢想喜欢你的事吧。”

她说得挺慢,一边说一边设想着那场景,考虑得挺实际。其实她大可说些漂亮话。

他们进到了房内,大门紧闭,脚下踩着柔软干净的地毯,暖气无声地快活穿行着,挤走沾在他们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的寒冷。

茶几的花瓶上是一束鲜切花,它听不懂俩人类漫天漫地在说些什么,也看不懂俩人突然抱着在沙发上不知羞地接起了吻,只顾着自个儿悠悠地散着香。

“谢与月。”他忽然停了下来。

“嗯?”

“昨天那蛋糕是我做的。”

“所以放心吧,这辈子都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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