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砚时在浴室洗漱的时候接到了傅亓安的电话，那边大致意思是问他昨天自己交代的事情是否传达清楚。

还有，十点半在校门口会面。

竺砚时还满嘴泡沫，将口里含着的水吐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距离十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将脸洗干净，走出浴室的时候，袁卿在穿裤子。

露出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还有某处的鼓鼓囊囊。

竺砚时装作不在意地转开了视线，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开口提醒了一句。

“傅亓安约我们出去玩，昨天我忘了跟你说了……”

将东西收好，他坐在沙发上，趴在沙发靠背看在浴室进进出出的袁卿。

“你去吗？”

小心翼翼地试探。

袁卿低头在换鞋，系鞋带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竺砚时。

“你去吗？”

“我…就不去了？”

本就是给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竺砚时脑袋靠在沙发靠背，眯眼滑着群消息。

“那我也不去。”

袁卿站起身，走过来，他突然弯腰，低头凑近竺砚时的脸。

灼热的鼻息拍打在竺砚时的脸颊上，空气中回旋的是对方身上飘来淡淡的香味，还有新衣服的布料味。

“怎…么了？”

竺砚时觉得这样的距离太近，他想往旁边躲，却突然被对方伸手抓住了手腕，手腕被按在沙发靠背上。

竺砚时躲不开，只能看对方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越来越近，嘴唇快贴到唇角的时候，袁卿眨眼，歪了歪脑袋。

“我脸上的伤现在明显吗？”

竺砚时瞬间松了一口气，被对方按住手腕的手指动了动。

笑。

“这么近才能看得清，正常社交距离没问题。”

声音落下，袁卿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脸颊的方向往下，靠在竺砚时锁骨的位置嗅了嗅。

“你身上的味道好香……”

鼻尖蹭着竺砚时的脖颈，很痒。

“袁卿…你别靠这么近……”

竺砚时表情有些为难。

少年这个模样，让倒是让人看着更加兴奋，有一种被强迫后害羞又尴尬的样子。

袁卿往后退了一步，转身。

“我们回学校吧。”

恢复正常。

仿佛刚才一系列亲密的行为是假象，竺砚时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眯眼盯着袁卿的背影。

好奇怪的感觉……

他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总感觉，他们之间的某种关系，在昨天自己从宿舍跑出来找他的时候，就主动的跨出了那一步。

超越了界限，更无法收回。

超出了朋友的关系。

＊

傅亓安在校门口看见袁卿的时候，他背后还跟某只小狗。

小狗今天穿了一件的墨绿色连帽卫衣，下身搭的是深色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帆布鞋，裤头的位置特意设计绑上了一条墨绿色的丝巾，丝巾下搭着长条的跨链。

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穿搭很显眼，迎面走来的时候，有一股扑面而来的青春感。

傅亓安默默收回视线，和袁卿打了声招呼，他将副驾驶的门拉开，脸上带着点假笑。

绅士地给袁卿挡着车顶。

等人坐进去的时候，绕过车头，和竺砚时对视了一眼。

后者当然很自觉的自己拉开了后座坐了进去，全程开始装死。

车里放了轻音乐，飘荡在车内的，还有淡淡的香气。

竺砚时是有些晕车的，但坐傅亓安的车竟然难得觉得不晕，不会觉得车内的气味难闻，没有劣质的皮革味，反而是一股清香。

淡淡的，不会让人厌烦。

傅亓安开车很稳，会时不时抛一些话题出来，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一路上聊的还算开心。

竺砚时难得体验了度假的快乐。

不用他去费尽脑汁的去活跃气氛，他坐在后座，累了就眯一会儿，醒了就捏着手机打把游戏。

可能偶尔有时候太过于激动，在前面两个人话题收尾的间隙，卡着音乐卡进一句——

“…哥们，不是吧？你罗圈腿呀？在塔下蹦什么？”

察觉到空气的安静，和前方后视镜里傅亓安凉凉的视线触上。

“刚刚你们聊哪了？”

话题递出去，等前面两个人接着聊，竺砚时老实结束游戏靠在椅背看窗外的风景。

这一路上，袁卿其实是有些烦躁的。

旁边人话题一个劲的往外蹦，让他好几次想要和竺砚时说话的行为被迫终止。

等到终于没有话题聊了，竺砚时又已经靠在后座睡着，头顶上戴着的鸭舌帽盖在脸上，能看见被窗外光线照亮的一小节脖颈。

脖颈处的肌肤雪白，微微突出的喉结泛着点浅色的粉。

袁卿收回视线的时候，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去游玩的这一路上，竺砚时一直是跟在背后的，算是带着一个观察员的身份。

仔仔细细地分析了一下傅亓安和袁卿约会的流程。

只能说……

没火花。

一板一眼的你问我答，极为疏离的肢体接触，两个人眼里没有对对方的爱意，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那这算什么？

竺砚时费尽脑汁的想要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偶尔装模作样，假装乡巴佬进村对游乐园各种巨大设施发出土狗般的惊讶欢呼，在极其不经意地撞一下袁卿。

本来想着营造一场在摩天轮之下倒在傅亓安怀里，可能在人群之中莫名其妙的转起圈来的暧昧情节。

肩膀撞在袁卿身上的时候，竺砚时不仅没把人撞动，还被人一把搂住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