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却没什么值得庆贺的。
给夏薇颁发见义勇为锦旗的合照,还在手机相册里。
不过一个月,递锦旗的这双手却要逮捕她。
“她有身孕,小心些。”能做的,只是这些了。
“韩队放心,我们会交代看守所。”
倒也不必。没有人来惹她就行。
这么多年,最不痛快的结案就是这个了。
目送警车一大早把夏薇移交给看守所,不是韩毅狠心。实在是担心这些个富家少爷们会发疯。来个劫人,那就真完了。
“韩队,叶风不肯出来。”
“……多叫几个人,可以抬出来。”
“他浑身伤,我们实在是不敢动……他嚷着要见您。”
“……跟他说不听话我会告诉夏薇,孕妇要服刑,还要操心不听话的老公,问问他可怜不可怜。”
这招倒是管用,叶风不闹了。
韩毅舒口气,正想再小憩会就离开海城,一辆接一辆豪车驶进了警局。
韩毅脱下警服,夹克便服一换,带上口罩和鸭舌帽就走。
与进大厅厅门的李坤、孙强、叶楚、楚浩然、周文、夏鸣,还有坐轮椅的文晨,及好几个黑衣保镖擦肩而过,探凶案都不曾紧张的韩毅第一次紧张到手心冒汗。
稳稳擦过,他舒一口气,朝停车位走去。
这时,迎面而来上班的所长笑容可掬地招手:“韩毅,下班啦?辛苦了。多亏你,案子很快解决了。”
韩毅一个劲把食指放嘴巴“嘘”,都阻止不了所长的热情,“哎呀,别不好意思啦。今天就回去吗?我还想晚上一起吃个饭,大家欢送一下。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说着凑近,好似防隔墙有耳,“托你的福,文菁菁的悬案都结了。哎,终于可以正式见一见那位爱妻的好董事长了。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托人来拜访,我都不敢见。不是怕受贿之嫌,实在是没脸见……”
所长滔滔不绝,韩毅就感身后多了一道又一道火热的视线。
一转头,刚擦身而过的一伙人全围了过来。
“……”谁说他不信命?他信,他只是不信迷信。
可他一个外市的刑警,为什么要管别个城市的案子啊?
说好的地域管辖呢?!
韩毅认命地把一伙人带到会客室。
好在楚逸飞和楚墨轩都没来,不然更有的对付。
楚逸飞该忙着应对叶家的炮火,听闻一早叶家就宣布中断与楚家的合作。而只要和楚家继续合作的公司,日后都不接受合作。
楚墨轩的话,大概忙着治鼻子。韩毅倒想会会这个疯子,最想抓的也是他。
“长话短说,”韩毅看看红着眼眶的大家道,“相信我,就都回去。我也不想关夏薇,但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那楚裴勇呢?”文晨瞪着含泪的眼问,“他要强.奸我,不该死吗?”
“强,强.奸?”夏鸣惊道。
一群男人都瞪大了眼,而后一脸恨不能剁了楚裴勇的凶恶模样。除了早早猜到楚裴勇动机的叶楚。
楚浩然是吃惊,而后低头无地自容。
韩毅摸摸冒燥汗的额头:“楚裴勇也会受到该有的惩罚。跟案警员一直守在他的病房外,等他伤情好转,就会逮捕归案。”
“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孙强痛心地看着文晨,见文晨抹眼睛,又看向韩毅,“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告诉你,然后呢?利用手术便利了结他吗?”
孙强咬着牙不哼声。
“人命关天,不可儿戏。伤天害理,必受惩罚。不要偷梁换柱,不要自作聪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人能逃得掉。”
“那为什么害死我妈的凶手还能活着?”文晨抹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妈死不瞑目二十年了,他们都好好活了二十年,不是吗?”
韩毅哑口。他看看也低下头的叶楚,也抿住嘴。
但有时,正义会迟到。
“害我弟的人也没有死刑,薇薇救人却要受罚,不可笑吗?韩警官,你不觉得可笑吗?
韩毅张张嘴,找不到一句完美的解释。
世间没有完美之物,法律也是如此。它是正义的化身,却也无法做到毫无漏洞。
而那些会成为不法之人钻的控制,侵害这世间的灵性,搞得乌烟瘴气。
“抱歉,我必须逮捕夏薇。”良久,韩毅说出了最不愿说出的话。
是他们的出击不够迅速,没能及时赶到,那位满身正义的女子不得不用自己的双手捍卫心中的正义。
是他们晚了。
“只能这样了吗?”文晨呜咽出声,“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来的路上,文晨不断告诉自己不可以哭,一定要为夏薇争取无罪。但听到韩毅的道歉,她知道没有希望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能为母亲翻案的人一个都没有。韩毅是唯一一个。
文晨一哭,夏鸣就猛地拍上桌子,惊得她一颤,哭声都停了。
“给句痛快话,”夏鸣瞪着韩毅,“到底怎样才放人?”
“……”当买菜的?能讨价还价?
“信不信我摧毁你们的网——”
文晨忙一把捂住夏鸣的嘴巴。
韩毅温和一笑:“那敢情好,姐弟团圆,彼此作伴。”
楚浩然一听,抬起头道:“男女监狱不分开的吗?”眼里冒出丝丝希翼。
韩毅真想一拳爆头,看看里边到底装了什么稀有品。一个个脑袋秀逗的!
不能再呆了。再呆,他铁定先疯。
韩毅起身就走。
李坤带着保镖们堵门,韩毅鹰眼一瞪:“让开。”
李坤带头昂首挺胸,周文也起身欲来,韩毅简直要气笑。他摸向腰间别着的枪,叶楚看得忙喊:“想想夏薇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