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醉香楼时,身披豹纹软缎的大姐醉梦香倚在朱漆栏杆上,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楼下聂少凯翻身下马,腰间醉逢剑折射出凛冽寒光,二人目光相撞,恍若宿命重逢。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轩辕纪年,蔷薇之世的江南宛城笼着层朦胧绯色。西子湖畔烟柳垂绦,粉白蔷薇攀满醉香楼雕花窗棂,暮色将鎏金匾额浸染成琥珀色,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咚作响,惊起三两归巢寒鸦。
醉梦香斜倚朱漆九曲栏杆,玄黑豹纹软缎大氅垂落如云,露出内里绣着金线蔷薇的鲛绡中衣。她额间点着赤色蔷薇花钿,墨发绾作凌云髻,斜插着三支嵌着夜明珠的豹齿簪,走动时珠玉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指节轻抚过腕间银铃,那是幼年时母亲林秀琪为她系上的,此刻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恍若她永远淡漠疏离的性子。
楼下青石道上突然传来急促马蹄声,枣红马在醉香楼前猛地收缰,扬起一片碎玉般的晚霞。聂少凯翻身下马,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身形,腰间醉逢剑吞吐寒光,剑穗上系着的青铜豹形剑坠与醉梦香的图腾遥相呼应。他额前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剑眉星目,薄唇抿成冷硬的线,唯有看向楼上时,眼底泛起不易察觉的涟漪。
"这月的护镖银该送来了。"聂少凯的声音裹着塞外风沙的粗粝,仰头望向栏杆处的身影,喉结不自觉滚动。醉梦香指尖微顿,银铃轻颤惊落几片蔷薇花瓣,她垂眸轻笑,眼尾丹蔻如血:"聂大当家记性倒好,只是听闻最近西北匪患猖獗,这银子...怕是烫手。"话音未落,一阵风掠过湖面,掀起她鬓边碎发,也吹皱了聂少凯心底那汪沉寂多年的深潭。
聂少凯抬手接住飘落的蔷薇花瓣,指腹碾过柔软花片,似要将这份触感刻进记忆。他望着醉梦香身后窗棂间透出的暖黄烛火,忽然想起年少时她在篝火旁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那时她的眼神也是这般疏离又带着几分戏谑。喉间发紧,他压下翻涌的情绪,扬声道:“烫手的银子才显分量,醉老板若是怕了,大可以将护送生意让给别家镖局。”
醉梦香闻言挑眉,银铃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哗啦作响。暮色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豹纹软缎在风中翻涌如暗夜流动的火焰。“聂少凯,你何时学会用激将法了?”她指尖轻叩栏杆,声音裹着三分慵懒,“宛城上下谁不知‘醉逢镖局’的镖旗所指之处,连西北狼王都要绕道。只是...”话音戛然而止,她忽然抬手摘下一支豹齿簪,簪头夜明珠在暮色中流转幽光,“若这趟镖出了意外,你的醉逢剑,可舍得为我断一次?”
聂少凯心头猛地一颤,记忆中母亲临终前攥着父亲断剑的画面与眼前重叠。醉逢剑是聂家祖传之物,自父亲战死沙场后,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剑锋。此刻望着醉梦香眼中若有似无的挑衅,他鬼使神差地按住剑柄,却在触到冰凉剑鞘时骤然清醒。“醉老板说笑了,”他别开眼,语气恢复冷硬,“镖师只护镖,不护人。”
湖面突然掠过一群白鹭,惊起的水花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醉梦香望着聂少凯紧绷的侧脸,将豹齿簪重新别回发间。她知道,这柄剑曾是他最珍视的信念,就像她永远不会摘下腕间的银铃。“明日辰时,醉香楼后巷见。”她转身时,大氅下摆扫落栏杆上的花瓣,“若你敢迟到,这趟镖...我便找会听人话的畜生去送。”
聂少凯望着她消失在雕花门后的背影,手中花瓣早已揉成碎末。晚风卷起巷口酒旗,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他握紧腰间醉逢剑,却不知为何想起她转身时发间飘落的那缕青丝,在暮色里宛如月光凝成的线。
辰时的晨雾还未散尽,醉香楼后巷弥漫着桂花酒酿的甜香。醉梦香换上一身墨色劲装,外披短款豹纹软甲,腰间缠着金丝软鞭,发间只别了枚青铜豹形小钗,倒比平日里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飒爽。她倚着斑驳的青砖墙,指尖把玩着银铃,目光扫过巷口渐渐清晰的身影。
聂少凯踏着晨露而来,玄色劲装外罩了件锁子锦灰披风,醉逢剑斜挎在腰间,剑柄上的青铜豹坠在晨光下泛着冷光。他看着醉梦香的装束,挑眉道:“醉老板这是打算亲自押镖?莫不是信不过我这镖局?”
醉梦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银铃突然发出清脆声响,惊飞了屋檐上的麻雀。“聂大当家说笑了,我不过是怕路上无趣,找些乐子罢了。”她上前几步,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晨雾扑面而来,“况且,西北那群贼子可不好对付,多个人手,总能多几分胜算。”
聂少凯凝视着她眼底闪烁的锋芒,心中泛起莫名的悸动。记忆里的醉梦香,总是慵懒地倚在醉香楼的软榻上,眉眼间尽是疏离,此刻这般全副武装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当年那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少女。“希望醉老板别拖后腿。”他别开眼,语气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两人并肩走出巷子,晨光为他们的身影镀上金边。醉梦香望着远处层叠的黛色山峦,轻声道:“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吗?你浑身是血地倒在醉香楼门口,手里还攥着半块染血的豹形玉佩。”她顿了顿,腕间银铃随着步伐轻响,“那时我就在想,这世上竟有如此倔强的人。”
聂少凯脚步微滞,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年他初出茅庐,护送的镖队遭遇埋伏,拼死杀出重围后,竟鬼使神差地跑到了醉香楼。恍惚间,他仿佛又看到醉梦香俯身查看他伤势时,发间蔷薇花钿的香气。“怎么?醉老板现在后悔救我了?”他佯装随意地问道,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
醉梦香转头看向他,目光如春水般潋滟,却带着几分戏谑:“后悔倒不至于,只是觉得,当初就该把你扔出去,省得现在还要和你一起冒险。”她说着,忽然加快脚步,银铃的声响渐渐远去,只留下聂少凯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晨雾渐渐散去,西子湖畔的垂柳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远处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却掩不住两人心中翻涌的情愫。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
行至城外十里坡,晨雾散尽,天际翻涌的火烧云将官道染成血色。醉梦香忽然勒马,指尖划过颈间突然发烫的银铃——这是她自小习得的秘术,每当危险临近,图腾之力便会牵引铃音预警。聂少凯顺着她凝重的目光望去,只见官道两侧的槐树林中,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隐在枝叶间,刀柄上的红缨被山风掀起,似垂落的血滴。
“西北‘夜枭’的人。”醉梦香压低声音,豹纹软甲下的脊背绷成弓弦,“看来消息还是走漏了。”她余光瞥见聂少凯的指节在剑柄上骤然发白,想起方才他还调侃自己“莫要被血腥味吓破胆”,此刻这人却将马匹往她身前带了半尺。
林间忽有鸦鸣破空,聂少凯的醉逢剑已出鞘三寸,寒芒映出他冷厉的眉眼:“醉老板若怕了,大可调头回宛城。”话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他旋身挥剑,剑气激荡间木屑纷飞,弩箭坠地时竟在青石板上蚀出黑烟。
醉梦香冷笑一声,金丝软鞭如灵蛇般甩出,鞭梢卷住树干猛地借力,整个人凌空翻起。她墨色劲装猎猎作响,发间青铜钗划出冷光,正迎上林间跃出的蒙面人。“聂少凯,你何时学会睁眼说瞎话?”软鞭缠住对方脖颈,她足尖点地借力旋身,将人狠狠掼在路旁石碑上,“分明是你握剑的手在抖。”
聂少凯剑锋连挑,格开两侧袭来的弯刀,余光瞥见醉梦香发间散落的碎发被血染红,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记忆中,母亲银萍被山贼差点刺穿胸口的画面与眼前重叠,他喉间泛起腥甜,醉逢剑突然爆出刺目寒光,剑气如潮卷向蜂拥而至的敌人。“护好自己!”他怒吼着挥剑斩落偷袭者的刀刃,却见醉梦香翻身跃上树梢,银铃与鞭声交织成诡异的战歌。
血色残阳下,两人背对背厮杀。醉梦香的软鞭缠住敌人咽喉时,聂少凯的剑正刺入另一人的肩胛;他挥剑格挡暗器的瞬间,她的银铃已缠住偷袭者的手腕。山风卷起满地落叶,将血腥味与蔷薇香搅成迷乱的漩涡,而聂少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地意识到——比起护镖,他更怕的,是眼前这人眉间那抹艳丽的朱砂被鲜血染尽。
厮杀声惊起林间栖息的夜枭,此起彼伏的怪叫声回荡在血色残阳下。醉梦香的金丝软鞭在暮色中划出一道道残影,鞭梢卷着碎石破空而去,将暗处潜藏的弓弩手逼得现形。她发丝凌乱,几缕沾着血迹垂落在脸颊,却更衬得那双丹凤眼凛冽如霜。忽然,她瞥见聂少凯背后一道寒光闪过,想也不想便猛地扑了过去。
“小心!”聂少凯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银铃声,心猛地提到嗓子眼。转身的瞬间,只见醉梦香纤薄的身影挡在他身前,金丝软鞭堪堪缠住偷袭者的手腕,但那人另一只手的匕首却狠狠刺进了她的左肩。暗红色的血顺着豹纹软甲蜿蜒而下,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聂少凯只觉一股血气直冲脑门,醉逢剑如游龙般出鞘,寒光过处,偷袭者惨叫着倒飞出去。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醉梦香,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谁让你多管闲事?!”
醉梦香强撑着勾起嘴角,用染血的指尖点了点他紧绷的下巴:“怎么......聂大当家这是在心疼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气音,却仍不减平日里的戏谑,“别忘了,我可没那么容易死。”说着,她伸手按住伤口,银铃在腕间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聂少凯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愤怒、心疼、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慌乱。他扯下披风裹住她,语气生硬:“别乱动。”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时,触到她冰凉的肌肤,心头一紧,“为什么要来挡?”
醉梦香靠在他怀中,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渐渐消失,轻声道:“因为......你还欠我一趟平安的镖。”她闭上眼,感受着他包扎伤口时难得温柔的动作,腕间的银铃随着心跳微微震颤,“况且,我可不想看着你这张脸被划花了......”
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聂少凯警惕地握紧醉逢剑,却见醉梦香轻笑一声:“是我的人。看来,这场戏该收场了。”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倒在了聂少凯怀中。
聂少凯接住她瘫软的身子,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五味杂陈。远处的火把渐渐逼近,而他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夜色如墨浸透十里坡,火把照亮的光晕里,醉梦香的亲信们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为首的疤脸汉子甩蹬下马,瞥见醉梦香染血的衣襟,粗粝的嗓音惊飞树梢夜鸟:“大姐!这是哪个狗东西下的手?”
聂少凯横臂环住怀中的人,醉梦香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一丝温热。他垂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发间的青铜豹钗不知何时歪斜,碎发黏在染血的额角,竟比平日里的艳丽多了几分脆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外袍下的软甲,那上面还残留着厮杀时的余温,心口突然泛起一阵钝痛。
“去准备马车。”他头也不抬地吩咐,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疤脸汉子愣了愣,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最终还是抱拳应下。夜风卷起满地枯叶,聂少凯小心翼翼地将醉梦香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这才发现她苍白的唇上还凝着未说完的笑意。
“别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微弱的声音突然响起,醉梦香睫毛轻颤,费力睁开眼,“我不过是皮肉伤......倒是你,方才挥剑的样子,像只炸毛的豹子。”她气若游丝地调侃,抬手想戳他眉心,却在半空无力坠落。
聂少凯扣住她乱挥的手,触感冰凉得让他皱眉:“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把你扔在这里喂狼?”话虽凶狠,手下却将人又往怀中拢了拢,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些。远处传来马车轱辘声,他抱起她起身时,醉梦香突然将脸埋进他肩窝,闷闷的声音带着倦意:“聂少凯,你的心跳......比战鼓还响。”
夜色吞没了他骤然发烫的耳尖。将人平稳安置在马车内,聂少凯盯着她肩头渗出的血迹,腰间醉逢剑突然发出清鸣——那是危险未散的征兆。他反手关上车门,低声道:“睡会儿,天亮前不会再有麻烦。”转身时,披风下摆扫过醉梦香垂落的手,她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将几缕青丝缠在他衣料上。
林间传来夜枭凄厉的长鸣,聂少凯握着剑柄立在马车旁,月光为他的身影镀上银边。身后车厢里,偶尔传来银铃细碎的响动,混着醉梦香时断时续的呼吸,在这血腥未散的夜里,竟莫名让人心安。
乌云不知何时遮蔽了月色,马车碾过碎石的声响在寂静的山道上格外清晰。醉梦香半睁着眼睛,透过车帘缝隙望着聂少凯笔直的背影。他手持醉逢剑,身姿如松地立在马车旁,月光在剑刃上流淌,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冷峻又坚毅。
伤口的疼痛一阵阵地袭来,她却强撑着不肯闭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从初见时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到如今独当一面的镖局大当家,无数个片段在脑海中闪过。她伸手轻轻触碰腕间的银铃,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银铃响时,便是血脉觉醒,亦是宿命相逢。”
“疼就喊出来。”聂少凯的声音突然从车外传来,惊得她一颤。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转身,目光穿过薄薄的车帘,仿佛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
醉梦香轻笑出声,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聂大当家何时学会读心术了?”她强撑起身子,掀开帘子,夜风吹乱她的发丝,“不过是小伤,倒是你,绷着一张脸,莫不是在担心我?”
聂少凯看着她逞强的模样,喉结动了动,别开脸去:“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怕你死了,没人付护镖的银子。”话虽如此,他却解下腰间的水囊,抛进马车,“把伤口清理一下,里面有金疮药。”
醉梦香接住水囊,指尖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打开水囊时,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显然是提前掺了疗伤的草药。她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嘴上却不饶人:“想不到聂大当家还有这般细腻的心思,若是让宛城那些姑娘知道,怕是要心碎了。”
聂少凯握紧剑柄,没有回头,声音却柔和了几分:“少贫嘴,歇着吧。”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隐隐有雷声传来。山雨欲来,这场护送显然不会如此轻易结束。而他此刻唯一的念头,竟是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马车内,醉梦香倚着车壁,将金疮药敷在伤口上。疼痛让她皱起眉头,却又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腕间的银铃轻轻摇晃,与车外的风声、雨声,还有那道始终守护在旁的身影,共同编织成一曲别样的乐章。
惊雷炸响的刹那,豆大的雨点砸在马车顶棚上,发出密如战鼓的声响。聂少凯翻身跃上马车,坐在车夫身旁,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展翅的鸦。他握紧缰绳,余光瞥见车帘缝隙里透出的微弱烛火,映着醉梦香苍白的侧脸——她正将染血的布条缠在掌心,发间歪斜的青铜豹钗随着动作轻晃。
“前方是鹰嘴崖。”聂少凯扬声说道,雨声吞没了后半句“地势凶险”。醉梦香掀开帘子,扑面而来的雨雾混着泥土腥气,崖下深不见底的沟壑在闪电中若隐若现,蜿蜒的山道仅容一车通过。她望着聂少凯紧绷的下颌线,忽然伸手扯下颈间的豹纹丝巾,隔着车辕系在他腰间:“鹰嘴崖的路我熟,往右三尺有块凸起的青石,可做支点。”
话音未落,山道右侧的竹林突然传来窸窣响动。聂少凯猛地勒马,醉逢剑出鞘的寒光与闪电交织。二十余名黑衣人从雨幕中现身,为首者戴着青铜鹰首面具,腰间弯刀上的倒刺还挂着未干的血迹。“醉香楼的当家,竟也会亲自押镖?”鹰首面具发出沙哑的笑,刀尖指向聂少凯,“听说聂大当家的剑,能斩百人,今日正好一试。”
醉梦香翻身下车,金丝软鞭在雨中甩出清脆声响。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迹,却冲不散眼底燃烧的斗志。她手腕翻转,银铃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这是图腾之力在预警。“小心!他们带了...”话未说完,三支淬毒透骨钉破空而来,聂少凯旋身挥剑,剑气激荡的水珠溅在醉梦香脸上,凉得惊人。
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弯刀与软鞭、剑锋相撞,迸溅的火星在雨幕中格外刺目。醉梦香借力跃上巨石,却见鹰首面具人突然掏出竹筒,倒出数十只周身泛着幽蓝的蜈蚣。那些毒物遇雨瞬间膨胀,尖牙滴着毒液扑向马车。她心头大骇,顾不上伤口撕裂的剧痛,软鞭如灵蛇缠住聂少凯的手腕:“救镖!”
聂少凯瞳孔骤缩,醉逢剑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剑气如狂风席卷,蜈蚣纷纷被绞成肉泥,但更多黑衣人趁机逼近。醉梦香的银铃在雨中疯狂震颤,她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软鞭上,图腾之力顺着鞭梢蔓延,缠住鹰首面具人的脖颈。“聂少凯!”她嘶吼着将人拽向悬崖,“你的剑,敢不敢与我共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