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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08 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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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醉梦兰抱着个红绸包裹冲出来,浅紫裙裾扫落廊柱上的积雪:"南宫润派人送来的!说是福州的加急件!"包裹里除了油纸包着的荔枝干,还有个小巧的檀木盒,盒中躺着枚精雕细琢的豹形玉珏,玉珏内侧刻着"与卿成双"。

醉梦香摩挲着温润的玉珏,眼眶渐渐发烫。忽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红的橘猫"嗷"地窜上墙头,尾巴炸成蓬松的毛球。"是商队!"醉梦紫扒着雕花门朝外张望,狐形耳坠随着动作轻晃,"这次的马铃声比往常急!"

众人拥到门口时,浑身是雪的信使正从马背取下封信。醉梦香接过信的瞬间,指尖触到封蜡上熟悉的豹纹印记。展开信笺,聂少凯的字迹被雪水洇得有些模糊:"闽地忽降冻雨,恐误归期。今托人送去年幼时所制豹纹香囊,见物如晤......"

暮色渐浓,醉梦香独坐窗前。琉璃灯映着案头的玉珏与旧香囊,褪色的豹纹丝线在火光中微微颤动。她轻轻将香囊贴近鼻尖,仿佛还能嗅到记忆里那人身上的雪松气息。窗外寒风呼啸,吹得梅枝在雪幕中摇曳,恍惚间竟化作聂少凯策马而来的身影。

初春的细雨裹着新泥的气息漫进醉府,紫藤架上的花苞缀着水珠,将垂落的珠帘染成朦胧的淡紫色。醉梦香坐在廊下的藤椅上,青竹色裙摆垂入盛雨水的白瓷盆,正用丝线绣着聂少凯寄来的豹纹香囊——旧香囊的边角已磨得发毛,她便将新绣的金线豹纹贴补上去,针脚细密得如同春燕衔泥。

“大姐!苏晚凝运来的荔枝树冻死了大半!”醉梦艾抱着湿漉漉的油纸伞冲进游廊,粉裙沾满泥点,兔形香囊上的流苏还在往下滴水,“说是福州那边连夜送了新苗,路上要用暖炉煨着……”话音未落,醉梦甜端着红豆粥从厨房转出,鬓边新插的桃花被雨打歪,“别吓香儿,燕子严来信说,少凯亲自盯着育苗呢。”

忽然,后院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醉梦熙与觅风踩着积水的青石板过招,狼头刀劈开雨帘时溅起串串水花。“聂公子前日托镖师带了封信!”醉梦熙侧身躲过一招,玄色劲装紧贴着被雨水打湿的脊背,“说福州的冻害除了,就是……”她卖个破绽,趁觅风收刀时高声道:“就是相思病越发重了!”

廊下顿时响起一阵哄笑。醉梦香耳尖泛红,手中银针差点扎到指尖。醉梦红倚着雕花柱打哈欠,橘猫蹲在她肩头舔着爪子,绯红纱裙上沾着猫毛:“冯广坪送来的棉花到了,正好给你和聂公子做春衫。”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要绣对豹子在衣襟上么?”

暮色渐浓时,醉梦香独坐绣房。窗棂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琉璃灯,将墙上的豹形图腾映得影影绰绰。她摊开聂少凯的信,墨迹在潮气中微微晕染:“园中荔枝树已抽新芽,每见新绿,便思卿眉目胜春……”正出神间,门“吱呀”轻响,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钻进来,鱼尾裙在青砖上拖出蜿蜒水痕。

“觅两哥哥在河里捡到的!”九妹举着个贝壳雕成的小匣子,里头躺着枚荔枝形状的琥珀,隐约可见封存其中的金箔豹纹,“他说……说福州的春天,都藏在这琥珀里了。”醉梦香接过琥珀,指尖触到温润的纹路,恍惚间,仿佛听见聂少凯在耳畔轻笑,带着岭南特有的潮湿水汽,与江南的细雨在暮色里悄然缠绕。

立夏那日,醉府满院栀子开得雪白。醉梦香穿着聂少凯托人送来的月白纱裙,裙摆绣着金线勾勒的豹纹,正蹲在荷塘边给新栽的荔枝树苗浇水。水珠顺着叶脉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恍惚间竟与记忆里福州荔枝林间闪烁的光斑重叠。

"大姐!你看我逮到什么了!"醉梦熙的声音从院角传来,惊飞了停在枝头的白鹭。八妹踩着湿漉漉的草鞋冲过来,狼皮箭囊还滴着水,手里举着个竹编小筐,"觅风在芦苇荡发现的,说是像极了聂公子画里的......"筐里蜷着只浑身湿透的小豹崽,琥珀色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醉梦香。

"当心爪子!"醉梦红抱着橘猫匆匆赶来,绯红纱裙沾着草屑,"冯广坪说后山猎户设了陷阱,这小东西怕是......"话未说完,醉梦甜已端着温热的羊奶出现,鬓边的绢花沾着栀子香:"先喂些羊奶暖暖身子,燕子严寄来的医书里,正巧有照料幼兽的法子。"

众人围着小豹崽忙作一团时,醉梦香轻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指尖触到颈间半褪的麻绳。恍惚间,她仿佛看见聂少凯握着狼毫,在信纸上认真描绘福州山林里的生灵,墨迹未干处写着:"待你我重逢,定要带你去看真正的豹群。"

"该给它取个名字!"醉梦泠从荷花池探出头,鱼尾裙在水中搅起涟漪,"就叫小荔吧!"九妹湿漉漉的发间别着贝壳,眼睛亮得像藏着星辰,"这样大姐想聂公子的时候,看看小荔就......"

暮色渐浓时,醉梦香独坐在荔枝树苗旁。小豹崽蜷在她膝头打盹,爪子无意识地勾着裙摆的金线。远处传来醉梦兰与南宫润吟诗的声音,混着醉梦紫调试箜篌的弦音。她取出聂少凯上月的来信,信纸边缘被反复摩挲得发毛,末尾那句"荔枝将熟,归期可数"在晚风里轻轻颤动。

忽有夜枭长鸣,惊得小豹崽竖起耳朵。醉梦香望着墨色渐浓的夜空,想着此刻福州的荔枝林里,那人是否也在数着同样的星辰。怀中的小豹崽发出幼嫩的呼噜声,爪子紧紧抱着她腰间的青玉豹形玉佩,仿佛在替千里之外的人,将思念牢牢攥在掌心。

小荔在醉府渐渐长大的时节,江南的蝉鸣已吵得人耳根发烫。醉梦香披着薄如蝉翼的藕荷色纱衣,坐在葡萄架下教小豹崽扑蝴蝶,金线绣的豹纹随着衣袂轻晃,与小荔身上的花纹相映成趣。廊下竹帘被穿堂风掀起,送来醉梦甜熬的酸梅汤香气,还混着醉梦红新晒的猫薄荷味道。

“大姐!商队的王掌柜来了!”醉梦兰攥着沾了墨水的帕子冲出来,浅紫色裙裾扫落石阶上的凌霄花瓣,鼠形玉佩在腰间晃得叮当作响,“南宫润说他这次押的货里,有个箱子写着你的名字!”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扛着大刀撞开月洞门,狼皮靴上还沾着城郊演武场的红土:“我去帮忙搬!倒要瞧瞧聂公子又藏了什么宝贝!”

众人簇拥着檀木箱子进了厅堂。醉梦香指尖发颤,挑开封条的瞬间,樟木香气混着熟悉的松墨味扑面而来。箱底躺着整捆桑皮纸,每一张都用朱砂勾勒着不同姿态的豹子,角落歪歪扭扭写着批注:“此乃闽南山君,爪如钩”“幼豹嬉戏时,尾尖会不自觉上扬”。最底下压着个油纸包,展开是晒干的荔枝花,夹着张字条:“闻说江南无此花,特留与卿共赏。”

“呀!还有这个!”醉梦泠突然从箱子夹层摸出个琉璃瓶,鱼尾裙在青砖上拖出水痕,“里面是流动的云!”瓶中装着半瓶银白色液体,随着晃动翻涌如雾,隐约显出山峦轮廓。醉梦紫托着下巴端详,狐形耳坠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晕:“纳兰京说过,福州有匠人能封云雾入瓶,这怕不是少凯专程......”

庭院里突然传来“嗷呜”的叫声。小荔不知何时跃上箱子,爪子正按着张未写完的信笺,上面墨迹未干:“香儿见字如晤,今日本欲启程,却逢......”醉梦香轻轻抱起小豹,指尖抚过信上被抓皱的边角,心跳随着蝉鸣愈发急促。窗外的阳光穿过葡萄叶,在信笺上投下斑驳光影,恍惚间竟像是聂少凯执笔时,落在宣纸上的指影。

暮色浸染醉府时,葡萄架下的琉璃瓶云雾忽然翻涌如沸。醉梦香将聂少凯未写完的信笺重新叠好,忽见小荔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院角那株新抽穗的荔枝树——月光穿透枝叶,竟在树皮上投出个晃动的人影。

"谁?"醉梦熙的狼头刀瞬间出鞘,寒光划破夜幕。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个灰衣人跌落在满是茉莉的花畦里,怀中竹篓滚出半筐荔枝,暗红果皮上还凝着南国的晨露。醉梦泠"哗"地甩动鱼尾,率先游到近前:"是......是福州口音!"

灰衣人狼狈起身,掸落满身花瓣,露出腰间半露的豹形玉佩:"聂公子差小的日夜兼程,说江南的荔枝总不及闽地新鲜......"话未说完,醉梦红的橘猫突然跃上竹篓,爪子勾住块素绢。醉梦香颤抖着展开,只见熟悉的字迹在月光下流淌:"园中头茬荔子已红,每尝一颗,便觉唇齿间皆是卿笑靥。"

"呀!这里还有幅画!"醉梦艾举着从荔枝堆里翻出的卷轴,粉裙沾着泥点。展开竟是幅工笔长卷,画中岭南山水间,披甲的少年立在荔枝树下,身旁栩栩如生的豹群里,最矫健的那只皮毛上绣着金线,与醉梦香裙摆的纹路如出一辙。

醉梦甜端着莲子羹赶来时,正撞见醉梦紫将荔枝剥好喂进小荔嘴里。七妹的狐形耳坠晃着碎光:"纳兰京说过,荔枝离枝三日便变味,聂公子这是......"话音未落,醉梦兰突然指着画轴角落惊呼:"南宫润教过我辨墨色,这落款处的新痕,莫不是......"

夜风穿堂而过,卷起醉梦香鬓边的青玉簪流苏。她望着满地荔枝,忽然想起聂少凯曾在信中写"愿化岭南枝,岁岁结相思"。小荔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腕,爪子无意间勾住信笺残角,露出未写完的那句:"待此务终了,定......"而此刻,琉璃瓶中的云雾渐渐凝成山峦形状,恰似画中那片结满红荔的岭南丘陵。

次日清晨,醉府弥漫着荔枝甜香。醉梦香将新摘的荔枝浸在井水里,青瓷盆里的水珠顺着暗红果皮滚落,倒映着她鬓边新换的荔枝冻石簪子。小荔蹲在井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她水绿色襦裙,裙角金线绣的豹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大姐!快来前厅!”醉梦兰的声音穿透晨雾,浅紫色裙摆掠过沾着露水的青石板,鼠形玉佩撞出细碎声响,“南宫润带着他爹收藏的《岭南草木志》来了,说能查到聂公子送来的荔枝品种!”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拎着湿漉漉的狼头刀闯进来,刀穗还滴着水:“我和觅风在渡口截住个老艄公,他说见过聂公子押运粮船!”

前厅里,醉梦甜正将荔枝果肉捣成泥,鹅黄襦裙上沾着点点红渍,鬓边绢花垂着蜜色流苏:“燕子严来信说,用荔枝蜜配桂花酿,最是润肺。”醉梦艾捧着装满荔枝叶的竹篮,粉裙绣着的白兔啃着叶边,“苏晚凝说,这叶子煮水给小荔喝,能防暑气。”

醉梦香轻抚着聂少凯送来的荔枝树卷轴,指尖划过画中少年腰间的玉佩,与自己腕间的檀木手串轻轻相碰。忽然,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红的橘猫“喵”地窜上墙头,打翻了晾晒的猫薄荷。“是福州的商队!”醉梦紫扒着雕花窗棂张望,狐形耳坠在晨光里流转着紫芒,“这次的马车上印着聂家的豹纹徽记!”

众人拥到门口时,商队首领捧出个描金漆盒。盒中躺着枚荔枝形状的琉璃镇纸,内部悬浮着朵永不凋谢的银箔花,底座刻着“见花如见卿”。夹层里藏着封信,字迹被海水洇得发皱:“海上突遇风浪,未能亲送荔子,甚憾。待月满之时......”

暮色降临时,醉梦香坐在荔枝树下,将琉璃镇纸轻轻放在石桌上。小荔趴在她膝头,爪子按住聂少凯的信笺,月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镇纸上投下斑驳光影,恍若画中岭南的月光,穿越千山万水,落在江南的庭院里。远处传来醉梦泠哼着的渔歌,混着醉梦兰诵读诗书的声音,而琉璃镇纸里的银花,在夜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恰似那人未曾说出口的思念。

入秋的第一场雨来得猝不及防,敲得醉府的芭蕉叶"沙沙"作响。醉梦香倚在雕花窗边,望着雨幕中被打落的最后几片荔枝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聂少凯送来的琉璃镇纸。她今日换了件烟青色襦裙,外披绣着暗纹豹形的银灰披风,发间的荔枝冻石簪子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大姐!快来看!"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撞开门,鱼尾裙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水痕,"觅两哥哥在河里发现了这个!"她举起个用油布层层包裹的竹筒,里面躺着幅未完成的画——画中是江南的西子湖,湖心亭里隐约勾勒出两道人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待归,与卿同赏。"

"这墨色还没干透!"醉梦兰举着放大镜凑过来,浅紫色裙摆蹭过门槛,鼠形玉佩晃得叮当作响,"南宫润说过,这种徽墨遇水即化,可这画......"话音未落,醉梦熙旋风般冲进来,狼皮靴上沾满泥浆:"我在渡口打听到了!聂公子的船队三日前往江南,说是要......"她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说是要给某人个惊喜!"

屋内骤然安静。醉梦香感觉心跳声盖过了雨声,手中的琉璃镇纸变得滚烫。醉梦甜端着姜汤从厨房转出,鬓边的绢花被雨打蔫,声音却温柔依旧:"先喝口姜汤,别受凉了。少凯那人,最是周全。"说着,将碗塞进她手里,碗底还沉着几颗荔枝干。

入夜后,雨渐渐小了。醉梦香独自坐在荔枝树下,小荔蜷在她脚边打盹,爪子紧紧抱着聂少凯的信笺。月光穿过湿润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然,院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夹杂着几声豹子的低鸣。她猛地起身,琉璃镇纸"啪嗒"掉在石桌上,惊得小荔竖起耳朵。

醉梦香望着月洞门的方向,心跳如擂鼓。雨幕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骑着马缓缓而来,身后跟着几只矫健的豹子。那人穿着她亲手绣的玄色披风,胸前别着枚荔枝形状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千言万语都化作了眼角的一滴泪。

"香儿,"聂少凯翻身下马,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掩不住欣喜,"我赶在中秋前回来了。"他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这次,不走了。"

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欢呼声,紧接着是醉梦熙的狼嚎声,还有醉梦红的橘猫"喵喵"的叫声。醉梦香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人,又看看围过来的姐妹们,突然觉得,这平凡琐碎的日子,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小荔欢快地扑进聂少凯怀里,爪子勾住他的衣襟,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聂少凯归来那日,醉府的桂花树突然二次开花。细碎金桂簌簌落在聂少凯玄色披风上,与醉梦香鬓边青玉簪子垂落的珍珠流苏轻轻相碰。小荔扒着他的肩头不肯下来,鼻尖亲昵地蹭着他腰间新挂的荔枝香囊——正是醉梦香前夜赶工绣完的,金线勾勒的豹纹在晨光里泛着暖光。

"聂公子快尝尝!"醉梦甜端着刚出锅的桂花糕从厨房转出,鹅黄裙裾扫过满地落英,"燕子严新寄来的方子,配了福州的荔枝蜜。"醉梦艾抱着装满新摘桂花的竹篮紧跟其后,粉裙上绣着的白兔沾着晨露,"苏晚凝说用这做的香包,能驱蚊防虫!"

后院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醉梦熙正拽着聂少凯比试刀法,狼头刀带起的风卷落几片桂花:"听说你在福州打退过马贼?今日正好讨教!"话音未落,醉梦红的橘猫"嗷呜"一声跃上刀背,爪子牢牢按住聂少凯递出的剑穗。五妹倚着葡萄架轻笑,绯红纱裙上的猫爪印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冯广坪送来的新酿梅子酒,可要尝尝?"

暮色渐浓时,醉梦香与聂少凯并肩坐在西子湖畔的凉亭。聂少凯展开随身带着的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画满标记:"这是福州新开的义学,这处要修桥......"他忽然顿住,指尖抚过画中特意留出的空白处,"原本想等安定下来,再请你......"

"少凯!"醉梦泠的声音从荷塘传来,鱼尾在水中搅起层层涟漪,"觅两哥哥送来的夜光螺!"九妹湿漉漉地爬上岸,发间贝壳发饰晃得人眼花,"放在你俩屋里,夜里能当灯使!"醉梦紫晃着狐形耳坠凑过来,手中箜篌拨出一串清响:"纳兰京说下月有花灯会,可要同去?"

夜风送来醉梦兰与南宫润吟诗的声音,混着醉梦青教何童辨认草药的细语。聂少凯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面躺着对雕刻着并蒂荔枝的玉镯:"在岭南寻了位老匠人......"他的耳朵微微发红,"若是不喜欢,我......"

"很喜欢。"醉梦香轻声打断他,任由他将玉镯套在腕上。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小荔不知何时跳上石桌,爪子按住聂少凯未说完的话。月光洒在二人相握的手上,映得玉镯上的荔枝纹路晶莹剔透,恰似他们绵长岁月里,数不清的温柔与牵挂。

次日破晓,醉府被此起彼伏的喧闹声唤醒。醉梦熙扛着大刀冲进聂少凯暂住的厢房,惊飞了梁上栖息的燕子:“别睡懒觉!今日教你使江南的软剑!”话音未落,醉梦红抱着橘猫慢悠悠晃进来,绯红纱裙沾着露水,“冯广坪送来的鲜鱼,说要做荔枝鱼羹,快来搭把手。”

聂少凯披着外衫出门,正撞见醉梦艾踮脚往树上挂香囊。见他走来,三姐耳尖泛红,兔形香囊在风中轻轻摇晃:“苏晚凝说新摘的艾草驱蚊最好……你和大姐的屋子,我多备了几串。”远处传来醉梦甜呼唤吃早饭的声音,炊烟混着桂花甜香,袅袅升向西子湖上空。

午后,醉梦香带着聂少凯逛宛城集市。他执意提着装满绣品的竹篮,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腰间醉梦香新绣的豹纹荷包随着步伐轻晃。“这是醉家九姑娘的大姐夫吧!”布庄老板娘笑盈盈递来新染的茜色绸缎,“给姑娘做身新衣裳?”聂少凯接过布料时,耳尖泛起薄红,引得醉梦香低头轻笑。

行至绸缎庄拐角,忽听前方传来骚动。醉梦熙握着狼头刀拨开人群,只见醉梦泠坐在地上,鱼尾裙沾满尘土,手中死死护着个贝壳匣子。“他们抢我的信!”九妹眼眶通红,“是觅两哥哥从海里送来的!”聂少凯身形一闪,如猎豹般挡在醉梦泠身前,袖中短刃出鞘时寒光乍现。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抢劫?”他声如寒潭,腰间豹纹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芒。几个混混对视一眼,骂骂咧咧地逃窜。醉梦泠破涕为笑,举起匣子:“姐夫好厉害!像故事里的大侠!”围观人群轰然叫好,醉梦香望着聂少凯挺拔的背影,心跳比初见时还要慌乱。

暮色四合,醉府亮起盏盏琉璃灯。聂少凯帮着醉梦甜在厨房生火,看她将荔枝果肉小心翼翼地裹进鱼蓉。醉梦兰抱着古籍凑过来,浅紫裙裾扫过灶台:“南宫润说,荔枝入菜古已有之,只是……”她狡黠地眨眼,“不知聂公子更爱甜口,还是咸口?”

深夜,醉梦香与聂少凯坐在湖心亭。他展开一卷泛黄的舆图,指尖划过江南与岭南的交界:“已托人在两地间设驿站,日后书信往来,能快上三日。”话音未落,小荔突然从暗处窜出,嘴里叼着支未写完的信笺——正是醉梦香前日搁在案头的。

月光漫过二人相触的指尖,远处传来醉梦紫调试箜篌的声音,混着醉梦熙与觅风练武的呼喝。聂少凯拾起笔,在信笺空白处添上:“与卿相伴,朝暮皆成诗。”小荔满意地趴在两人脚边,尾巴轻轻扫过聂少凯新做的布鞋——那鞋面上,绣着醉梦香连夜赶制的并蒂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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