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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5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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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燕子严将醉梦甜鬓边滑落的玉簪别正,烛火在他眼底摇曳成星河,轻声道:“自初见你踏碎满地月光而来,便知此生心魂皆付与卿。”

晨露未晞的鸡舍旁,燕子严替醉梦甜理好沾着稻草的裙裾,指尖抚过她鬓角碎发,目光比笼中白羽鸡啄食的谷粒更温柔:“漫山遍野的花开遍,都不及你俯身喂鸡时的眉眼。”

炊烟袅袅的灶屋前,燕子严将刚出锅的糖糕递到醉梦甜手中,看着她沾了糖霜的唇角,眸光比蜜糖还甜:“往后每个晨昏,都想与姑娘一同烧火做饭,看院里的芦花鸡追着燕子跑。”

寒武纪白银时代的江南宛城,暮色如胭脂浸染天际。西子湖畔的醉府飘来桂花甜香,醉梦甜倚在雕花窗前,橙纱裙裾垂落如流云,发间珊瑚玉簪随着她低头拨弄琴弦的动作,轻轻摇晃出细碎的光。她生得一双含春水的杏眼,眼尾缀着颗朱砂痣,笑起来时便隐在梨涡里,恰似院中的早樱,娇柔中透着几分灵动。

忽听得檐角铜铃轻响,燕子严踏着最后一缕天光翩然而至。他一袭月白长衫绣着墨竹,腰间悬着的青玉坠子还沾着露水。见醉梦甜歪头看他,他唇角微扬,眉眼间尽是温柔,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晚风拂乱的鬓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今日去城郊,见新开了家胭脂铺。"燕子严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打开是一盒胭脂,"掌柜说这叫'蔷薇露',倒与姑娘发间的珊瑚簪子相配。"醉梦甜望着胭脂盒里的绯色膏体,想起今早大姐还打趣她总素着一张脸,忍不住抿唇轻笑:"难为你总记着这些。"

烛火在案头跳跃,映得满室朦胧。醉梦甜起身欲将胭脂收进妆奁,却因裙摆过长险些绊倒。燕子严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瞬间近在咫尺。醉梦甜能清晰看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还有他领口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

"当心。"燕子严的声音比往日更沉,指腹轻轻抚过她鬓边滑落的玉簪,替她别正。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漫进屋内,与烛火交织成一片柔辉,将他眼底的情意照得透亮,"自初见你踏碎满地月光而来,便知此生心魂皆付与卿。"

醉梦甜的心跳骤然加快,脸颊烧得滚烫。她别开眼,余光瞥见案上未写完的诗稿,那是今早临摹的《上邪》。耳畔又响起燕子严温和的嗓音:"明日带你去看新种的蔷薇,可好?"她轻轻"嗯"了一声,垂眸时,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院外,归巢的家鸡发出"咕咕"轻啼,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在这静谧的江南夜色里,谱成一支温柔的曲。

晨光刺破薄雾时,醉府后院的芦花鸡已扑棱着翅膀打鸣。醉梦甜挽着橙色襦裙,蹲在鸡笼前撒谷子,发间新换的琉璃簪随着动作轻晃,惊起几只停在篱笆上的燕雀。忽见檐下闪过月白色衣角,她抬眼望去,正撞进燕子严含笑的目光里。

"又起这么早?"燕子严手中竹篮还沾着晨露,里头躺着刚摘的桂花,"今日去早市,见有人卖新碾的糯米粉。"他说着掀开蓝布,露出热气腾腾的蒸笼,"记得姑娘总说爱吃甜的,便央着点心铺子的老师傅教了几手。"

醉梦甜望着竹篮里圆润的糖糕,表层裹着晶莹的糖霜,竟还细心地撒了桂花碎。她指尖微微发烫,想起昨夜临睡前母亲打趣她"春心动",耳尖不由得泛起红晕。正要伸手去接,忽听得廊下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二姐又在偷吃独食!"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闯进来,白色劲装下摆沾着草屑,腰间佩剑还未卸下,"聂公子给大姐送了两匣子蜜饯,我都没捞着半块!"她话音未落,便凑到蒸笼前深吸一口气,"呀!是糖糕!"

燕子严笑着将竹篮往醉梦甜身前挪了挪,挡下妹妹伸来的手:"这是特意给你二姐做的。"他说话时眉眼温柔,却难得带了几分郑重,"不过若是梦熙姑娘不嫌弃,明日多做些便是。"

醉梦熙撇了撇嘴,却突然狡黠地眨眨眼:"严哥哥这手艺,日后定能把二姐养得白白胖胖!"她躲过醉梦甜挥来的帕子,笑着跑开,"我去告诉三姐有口福啦!"

待脚步声远去,灶屋里只剩两人。醉梦甜捏着糖糕的指尖沾了层糖霜,抬头时正撞见燕子严凝视的目光。他伸手替她擦去唇角的糖屑,动作轻得像怕惊飞檐下的春燕:"往后每个晨昏,都想与姑娘一同烧火做饭,看院里的芦花鸡追着燕子跑。"

晨风吹过,檐角铜铃叮咚作响。醉梦甜望着他眼底倒映的晨光,忽然觉得,这平凡的烟火日子,竟比西子湖畔的晚霞还要动人。

醉梦甜耳尖泛红,低头抿着糖糕,软糯的口感裹着桂花蜜在舌尖化开。忽见燕子严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动作轻柔地替她擦去指尖黏着的糖霜,那帕子边角还绣着只歪歪扭扭的小鸡,针脚笨拙却透着股认真劲。

“这是......”她指尖刚触到帕子,院外突然传来孩童笑闹声。九妹醉梦泠攥着裙摆跑进来,发间的珍珠流苏随着步伐轻颤,身后跟着抱着竹蜻蜓的觅两哥哥。小姑娘粉衣上沾着草叶,眼睛却亮晶晶的:“二姐!三姐姐说要教我们做桂花酿,严哥哥也一起来嘛!”

燕子严笑着应下,转身去井边打水时,醉梦甜瞥见他月白长衫下摆沾着的面粉——定是今早揉面团时蹭上的。她正想提醒,五姐醉梦红晃着腰间的铜铃慢悠悠走来,红色襦裙上绣着的狸花猫栩栩如生,“哟,严公子这是要把我们家厨房包圆了?昨儿教小妹做桃花酥,今儿又做糖糕。”

“不过是些粗笨手艺。”燕子严将木桶放下,目光始终追随着醉梦甜,看她蹲在灶台边往炉膛添柴,橙色衣袖被火光映得发亮。火苗“噼啪”爆开火星时,他快步上前挡在她身前,生怕烫着她,“等酒酿好了,正好配着明日新烤的枣泥饼。”

暮色渐浓时,醉府的炊烟与晚霞融作一片。醉梦甜倚在井栏边看燕子严清洗炊具,水面倒映着他认真的眉眼,忽然想起今早芦花鸡扑棱着翅膀撞翻食盆,也是他弯着腰耐心收拾。夜风掠过耳畔,带着远处西子湖的荷香,她望着那人发间沾着的桂花,心底泛起的甜意,竟比口中的糖糕更甚。

夜幕初垂,醉府的灯笼次第亮起,橙红暖光映得满院浮动着蜜色光晕。醉梦甜捧着燕子严新烤的枣泥饼,倚在葡萄架下的石桌边,看他蹲在鸡舍前给芦花鸡添夜食。月光为他的月白长衫镀上银边,袖口处几缕被炉火燎卷的痕迹,反倒衬得这人愈发真实可亲。

“严哥哥又偏心!”清脆的抱怨声惊飞竹梢栖雀。三姐醉梦艾抱着青瓷酒坛从回廊转出,翠色襦裙绣着的兔儿灯纹样随步伐轻晃,“昨儿酿的桂花酒,你藏了半坛给二姐!”她将酒坛重重搁在石桌上,忽然狡黠地眨眼,“不过看在你今日教我做枣泥馅的份上,暂且饶过。”

燕子严直起身时,袖中滑落半片泛黄的荷叶,正是今早去荷塘采莲蓬时,醉梦甜嫌他被日头晒得额头冒汗,随手摘来给他遮阳的。他耳尖泛红,弯腰拾起荷叶时,芦花鸡突然扑棱棱跳上矮墙,尾羽扫过醉梦甜垂落的发梢。

“当心!”两道惊呼同时响起。燕子严几步跨到石桌旁,伸手护住她头顶;醉梦艾眼疾手快揪住鸡翅膀,绿衫下藏着的短笛叮当作响:“好你个芦花,竟敢吓二姐!明儿就把你......”话未说完,醉梦甜已笑着掰开枣泥饼,将流心的馅料喂进芦花鸡喙中。

“就会宠它们。”醉梦艾佯作生气,却也跟着笑起来,仰头饮了口桂花酒,“说起来,明日聂公子要带大姐去游湖,咱们......”话音未落,院角传来金属相击声,八妹醉梦熙与觅风提着木剑闯进来,白衣翻飞间惊起满院月光。

“正好!”醉梦熙甩了甩汗湿的发辫,“三姐酿的酒,正好给我们壮胆!明儿我要跟严哥哥学做荷叶叫花鸡,带着路上吃!”她晃了晃腰间新打的匕首,“等我闯出江湖名号,定要让所有人知道,醉府的姑娘......”

“又在说大话。”醉梦甜递去帕子替她擦汗,指尖残留的枣泥香混着桂花酒气,在夜风中氤氲成温柔的网。燕子严倚着葡萄架静静望着她,看她发间琉璃簪在灯火中明明灭灭,忽然觉得,这满院的喧闹与烟火,比任何山盟海誓都要动人。当芦花鸡再次发出“咕咕”低鸣,他弯腰捡起燕子形状的竹哨,轻轻吹出一串清亮的调子,惊得院中的燕雀扑棱棱飞向缀满星子的夜空。

夜风卷着葡萄藤的清香掠过,忽然听得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声。六姐醉梦兰攥着浸透夜色的蓝裙,从月洞门跌跌撞撞跑进来,发间银鼠造型的步摇晃得叮当作响:“不好了!后院的米缸被老鼠啃出个洞,父亲明早授课要用的米......”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已“噌”地跃上石桌,木剑直指夜空:“定是哪个不开眼的鼠辈!看本姑娘去......”

“慢着。”燕子严抬手拦住她,目光扫过醉梦兰慌乱揪着裙角的指尖,又转向醉梦甜蹙起的眉梢,“梦兰妹妹莫急,我前日见城西米铺新进了香糯米,此刻赶去或许还来得及。”他说着便要转身,却被醉梦甜扯住袖口,橙色衣袖与月白长衫缠作温柔的结。

“夜里路黑。”她从妆奁取出一盏琉璃灯笼,烛火在剔透的灯罩里明明灭灭,映得她眼底水光潋滟,“我同你一起去。”不等旁人开口,五姐醉梦红已懒洋洋晃来,指尖转着枚铜钱:“算上我一个,正巧要去绸缎庄取新裁的衣裳。”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将桂花酒坛往石桌上重重一放:“等等!我去装些枣泥饼带着,省得路上饿着。”

一行人穿过宛城的青石街巷时,月光正漫过黛瓦白墙。醉梦甜提着灯笼走在燕子严身侧,看他长衫下摆扫过墙角盛开的夜茉莉,忽然想起初见那日,他也是这般踏着月色而来,惊散了她喂鸡时聚拢的雏鸟。“在想什么?”燕子严的声音裹着夜风拂过耳畔,他伸手替她挡住垂落的紫藤花枝,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脸颊。

忽听得前方传来马蹄声,聂少凯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身后马车里探出大姐醉梦香明艳的脸:“可是出了事?方才见严公子行色匆匆......”不等她说完,八妹醉梦熙已挥舞着木剑跳出来:“少凯哥来得正好!快带我们抄近路去米铺!”

马蹄声、欢笑声惊起满城星子,醉梦甜望着前方热热闹闹的身影,灯笼的光晕将她与燕子严的影子叠在一起。芦花鸡追着燕子的诺言,原来早已化作这烟火人间最寻常的温暖,在每一个晨昏,在每一次相聚与同行里,悄然生长。

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城西米铺时,掌柜正要卸下门板打烊。醉梦甜举着琉璃灯笼踮脚张望,橙色裙裾扫过石阶上的青苔,忽见燕子严已快步上前,月白长衫在夜风中扬起温柔的弧度。他从袖中取出竹制米筹,与掌柜低声交谈时,目光却不时往她这边飘,像是生怕她累着。

"严公子真是痴心。"五姐醉梦红倚着绸缎庄的朱漆柱子,指尖勾着新裁的红绸,绣着的狸花猫正探出爪子扑蝶,"方才跑过青石巷,我瞧他连自己长衫被勾了道口子都不知。"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凑到灯笼下,木剑指着燕子严的背影:"二姐快看!严哥哥把最好的香糯米都挑给咱们了!"

醉梦甜望着他认真查验米袋的模样,喉间突然泛起甜味——那是方才匆忙间塞进嘴里的枣泥饼。记忆里昨夜他也是这般专注,手把手教她揉面团,温热的掌心隔着布帕覆在她手背上,教她感受面团的软硬。"姑娘的手生得巧。"他当时笑着说,"往后定能做出比我还好吃的糖糕。"

"米买好了!"燕子严抱着沉甸甸的米袋转身,额角沁着薄汗,发间还沾着片紫藤花瓣。他将米袋稳稳搁在聂少凯的马车上,又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路过点心铺,见新出了鸡丝酥,想着姑娘爱吃......"

"又偏心!"三姐醉梦艾晃着酒坛凑过来,翠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昨儿教我做枣泥饼可没这么用心!"她话音未落,六姐醉梦兰已怯生生递出个蓝布小包:"我、我在绸缎庄寻到的碎布头,给芦花鸡做窝正合适......"

回程的路上,月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甜提着灯笼走在燕子严身边,看他不时伸手替她挡住路边低垂的树枝。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混着八妹醉梦熙哼唱的小调,惊起栖息在屋檐下的燕群。她望着振翅而去的燕子,忽然想起他说的"芦花鸡追着燕子跑",耳尖发烫,偷偷瞥向身旁人,却撞进他盛满笑意的眼眸。

夜风掠过耳畔,带着桂花酒的醇香与鸡丝酥的甜。醉府的灯笼已在视线尽头亮起,温暖的光晕里,芦花鸡的啼鸣声隐约传来,仿佛在催促着归家的脚步。

醉府的角门还未关严,门缝里漏出的暖光就裹着芦花鸡细碎的啄食声漫出来。九妹醉梦泠攥着觅两哥哥的衣袖,踮脚往巷子口张望:“二姐他们怎么还不回来?新缝的鸡窝都等不及铺稻草啦!”话音未落,院中的大鹅突然伸长脖子“嘎嘎”叫起来,惊得廊下悬挂的咸鱼干晃出细碎的影子。

燕子严率先踏进院门,米袋压得肩头微沉,却仍腾出只手接过醉梦甜手里的灯笼。橙黄的光晕漫过他沾着夜露的睫毛,映得他眼底流转的笑意比蜜糖还甜。“都饿了吧?”他将米袋轻轻搁在廊下,从怀中掏出油纸包时,几片紫藤花瓣簌簌落在醉梦甜发间,“路上遇到卖糖炒栗子的,特意多买了些。”

“严公子又藏私!”七妹醉梦紫晃着腰间的银铃转出来,紫色襦裙绣着的狐狸尾巴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方才纳兰京差人送了桂花蜜,我都分给姐妹们了!”她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已抱着酒坛从灶屋冲出来,绿衫下摆沾着的面粉星星点点:“快尝尝新酿的桂花酒!方才我往里面加了......”

突然“扑哧”一声轻笑打断众人。四姐醉梦青倚着月洞门,青色纱衣上蜿蜒的银蛇刺绣在灯火下泛着冷光,她指尖绕着发丝,眼波流转:“瞧瞧二姐,耳尖红得像偷喝了酒,倒比我养的朱顶红还娇艳。”醉梦甜慌忙抬手去摸,却触到燕子严温热的掌心——他正替她摘下黏在鬓边的栗子壳。

“明日教你们做栗子糕。”燕子严收回手时,袖口掠过醉梦甜发烫的脸颊,带着若有似无的松香,“再用新米熬锅稠粥,配着六姑娘采的野菌......”他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已拎着木剑跳上石桌,惊得栖在屋檐下的燕子扑棱棱乱飞:“我要学叫花鸡!等我闯江湖时,定要把严哥哥的手艺传遍天下!”

笑声惊起满院月色,醉梦甜望着围在石桌边分栗子的姐妹,看着燕子严耐心教九妹如何用碎布头给鸡窝镶边,忽然觉得手中的灯笼都变得轻盈起来。夜风掠过院角的桂花树,将芦花鸡的“咕咕”声与众人的谈笑声揉碎,酿成比桂花酒更醉人的甜。她低头剥着烫手的栗子,听着身后传来的温柔叮嘱“当心烫”,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悄悄漫成了天边最柔的那缕云。

月光攀上雕花窗棂时,醉府后宅飘来此起彼伏的嬉闹声。醉梦甜蹲在鸡舍旁铺新窝,橙色裙摆拖在青石板上,被芦花鸡好奇地啄了几下。燕子严提着木桶走来,桶里泡着刚洗净的碎布头,水珠顺着他挽起的月白袖口滴落,在地上晕开深色痕迹。

“当心着凉。”他在她身旁蹲下,伸手将歪斜的稻草扶正,指腹不经意擦过她冰凉的指尖,“六姑娘缝的鸡窝精巧,倒比我绣的帕子强上百倍。”话音未落,鸡舍里突然传来扑棱声,最神气的那只芦花鸡扑到他肩头,尾羽扫过他发间的木簪。

醉梦甜仰头轻笑,露出梨涡里藏着的蜜糖:“看来它倒比我还黏你。”她抬手去赶鸡,腕间银镯叮当作响,却被燕子严截住手腕。烛火从灶屋的窗纸透出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鸡舍围栏上,交缠成温柔的形状。

“别动。”他的声音比春风还轻,指尖掠过她耳畔,拈起半片飘落的紫藤花瓣,“方才在米铺,掌柜说下月有场斗禽会……”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八妹的吆喝:“严哥哥!快来看我新创的剑法!”伴随着木剑破空声,醉梦熙白衣翻飞,剑光惊得栖在屋檐的燕子四散而逃。

醉梦甜慌忙起身,却被裙摆绊住。燕子严长臂一揽将她扶住,怀中的松香混着糖炒栗子的甜,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慢些。”他垂眸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影,“明日教你编个防绊的裙结,就像编鸡笼那样……”

“又在说悄悄话!”五姐醉梦红晃着铜铃转进来,红色裙摆绣着的狸花猫仿佛要跃出来,“父亲叫你们去前厅,说是南宫公子送来新得的诗集。”她眨眨眼,突然凑近醉梦甜耳畔:“方才瞧见严公子买了红丝线,莫不是要给你绣……”

话音被更鼓声打断。醉梦甜望着燕子严转身时被芦花鸡啄住的衣角,听着他无奈又宠溺的叹息,忽然觉得这平凡的夜比任何时候都珍贵。夜风掠过院中的桂花树,将鸡舍的暖意、姐妹们的笑闹,连同那句未说完的话,都酿成了心底最甜的蜜。

前厅的桐油灯将窗纸染成暖黄,醉合德捻着胡须翻阅南宫润送来的诗集,砚台旁的茶盏腾起袅袅白雾。林秀琪正在整理新裁的布料,忽见醉梦甜攥着燕子严的衣袖跨进门槛,橙色裙裾沾着草屑,发间琉璃簪歪向一边。

"又带着妹妹们胡闹了?"林秀琪笑着起身,目光扫过燕子严肩头的鸡毛,"快去净手,你父亲说......"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风风火火闯进来,木剑还在鞘中晃荡:"母亲!严哥哥答应教我们做叫花鸡,用新米做的鸡肚子......"

"净想着吃!"四姐醉梦青倚在门框上轻笑,青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银蛇刺绣随着动作闪烁,"倒是二姐,脸比我养的红山茶还艳。"醉梦甜的耳尖瞬间发烫,慌忙低头,却见燕子严已蹲下身,用帕子轻轻擦去她鞋面上的泥点——正是那方绣着笨拙小鸡的帕子。

"明日带姑娘们去后山采菌子。"燕子严起身时,月白长衫掠过她发顶,"听说雨后的松林里,鸡油菌长得最肥。"他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抱着酒坛蹦跳着凑过来,绿裙上的兔儿灯图案沾着面粉:"正好用新酿的桂花酒腌渍!上次严公子教的法子,连苏郎都说......"

突然"咯咯"几声,最活泼的芦花鸡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跳上八仙桌啄食砚台边的米粒。醉合德的胡须气得直颤,抄起戒尺要打,却被醉梦甜眼疾手快抱进怀里:"父亲莫恼,明日让它多下几个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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