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三刻,二姐鬓边绒羽簪子随着步伐轻晃,与燕子严并肩穿过垂花门,雕梁画栋下,两家长辈的寒暄声混着茶香飘来,恍惚间竟比她白日里醉饮的桃花酿还要甜几分。
暮色浸染朱门时,二姐醉梦甜鬓间金步摇轻颤,与恋人燕子严携手踏入厅堂,檐角铜铃叮咚,似在应和两家父母长辈殷切的笑语,恍惚间比她素日最爱的桂花酿还要醉人三分。
酉时三刻,鎏金般的夕阳将宛城西子湖染成琥珀色,醉府垂花门外的九曲回廊上,二姐醉梦甜指尖反复摩挲着鬓边那支新打的绒羽簪子。这簪子是用她蜕下的尾羽所制,橙红色的绒毛在暮色里泛着柔光,恰似她脸颊上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晕。鹅黄色绣着流云纹的襦裙下,绣鞋上的珍珠随着脚步轻颤,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应和。
身旁的燕子严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燕家祖传的青玉燕形佩,温润的气质与醉梦甜的明艳相得益彰。他见她又在发怔,低声笑道:“甜儿莫要紧张,母亲一早便备好了你爱吃的糖渍青梅。”话音未落,垂花门内传来茶香混着欢笑声,醉梦甜深吸一口气,任由他带着自己穿过刻满缠枝莲纹的朱漆木门。
厅堂内,醉合德正与燕勋对坐品茶。醉合德身着洗得发白的靛蓝长衫,虽面容清癯却透着儒雅,握着茶盏的手还沾着墨渍——显然是刚从私塾回来。燕勋则一身玄色织金蟒纹长袍,眉目间带着世家大族的威严,此刻却笑得和蔼:“严儿说梦甜姑娘擅烹茶,正巧让花茗见识见识。”
花茗从屏风后款步而出,月白色织锦襦裙外披着藕荷色霞帔,鬓边一支银镶红宝石的牡丹簪贵气十足。她拉过醉梦甜的手细细打量,目光扫过她鬓间的绒羽簪时,嘴角笑意更盛:“果然是个灵秀的孩子,这簪子倒与严儿的玉燕佩是天生一对。”
醉梦甜偷瞄向燕子严,见他耳根泛红,不由得抿嘴轻笑。林秀琪从内室端出一盘桂花糕,鬓角的木樨花与她浅绿襦裙上的刺绣相映成趣:“快些坐下,别光顾着说话,尝尝我新学的点心。”她转头嗔怪地看了眼醉合德,“你这书呆子,也不知留客人用饭。”
醉合德恍然起身,憨笑着要去吩咐厨房。燕子严忙拦住:“伯父莫要客气,母亲已备了薄宴。”他看向醉梦甜时,眼底温柔似化不开的蜜糖,“倒是甜儿前日酿的桃花酿,父亲念叨了许久。”
众人说笑着往花厅移步,窗外的暮色愈发浓重,西子湖上的画舫亮起点点灯火。醉梦甜望着燕子严与父亲并肩而行的背影,听着身后母亲与花茗讨论着四季衣裳的剪裁,忽觉心头胀满温热——原来寻常人家的烟火,竟比她曾追逐的江湖侠义更教人贪恋。
花厅内悬着的鲛绡纱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月光混着琉璃灯的光晕,将满桌珍馐镀上层暖黄。醉梦甜刚在母亲身侧落座,便见花茗亲自为她斟了盏碧螺春,茶汤里浮着两瓣新鲜茉莉,“听严儿说你爱喝浓茶,这是今年新制的明前茶,快尝尝。”指尖触及青瓷盏时,她瞥见燕勋正与父亲凑在棋盘前,醉合德捻着黑子的手悬在半空,忽然抬头笑道:“燕兄这招声东击西,倒是与教严儿做生意的法子异曲同工。”
燕子严隔着八仙桌递来块芙蓉糕,油纸包裹着还带着温热,“知道你不喜甜腻,特意让厨房少放了糖霜。”醉梦甜咬下时,忽然想起幼时随父亲去私塾,总偷偷往窗台上搁米粒喂麻雀,此刻喉间的糕点竟比当年的糯米糖还要清甜。
“听说七姑娘前日在诗会上夺了魁首?”花茗忽然转头问向林秀琪,腕间翡翠镯子轻碰着桌面发出清响。林秀琪连忙放下茶盏,眼角笑出细纹:“紫儿那丫头就爱舞文弄墨,倒是让纳兰公子见笑了。”角落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原是醉梦熙正与觅风比划招式,白色劲装下摆扫过满地月光,惊起廊下栖着的两只白鸽。
醉梦甜望着满室热闹,忽觉肩头微微一沉。燕子严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后,正将件月白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晚风凉。”她抬眼望去,堂外西子湖波光粼粼,倒映着万家灯火,忽然明白大姐总说的“心安处是吾乡”,原是这般光景。
正说着话,花厅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醉梦甜转头望去,只见九妹醉梦泠提着粉纱裙,赤着脚踩在青砖上,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刚从西子湖嬉闹归来。觅两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件鹅黄色的绣袄,生怕她着了凉。
“泠儿,快些过来见过燕伯父、花伯母。”林秀琪嗔怪地唤道。醉梦泠吐了吐舌头,湿漉漉的大眼睛弯成月牙:“见过伯父伯母,这西湖的水今晚格外凉,倒像是把月亮揉碎了泡在里头。”她天真烂漫的话语惹得众人忍俊不禁,花茗更是笑得直揉帕子:“到底是鱼女,说话都带着水光潋滟的灵气。”
醉梦甜见父亲从袖中掏出一卷书,正是他平日里最宝贝的《诗经》,便知他又要兴致勃勃地谈诗论道了。果不其然,醉合德抚着胡须看向燕勋:“燕兄可知,这《关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句,与小儿女们的情状倒是贴切。”燕勋笑着举杯:“醉兄这书斋里的学问,我可比不上,倒是严儿这小子,自见过令爱后,连账本都算错了两回。”
这话让醉梦甜耳尖发烫,她低头搅动着茶盏,却见燕子严悄悄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厅堂外,八妹醉梦熙突然抽出佩剑,在月光下舞出朵朵剑花,白色衣袂翻飞间,惊起满院桂花。觅风倚着廊柱,眼中满是宠溺:“当心闪了腰,明日还要陪你去试新打的软剑呢。”
此时,醉梦香正与聂少凯低声交谈,她鹅黄色的裙摆上绣着金线勾勒的豹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三姐醉梦艾则躲在苏晚凝身后,浅绿色的裙裾沾了些许糕点碎屑,像是不小心蹭上的。四姐醉梦青倚着窗棂,青衫上绣着盘绕的银蛇,正与书生何童讨论着科举之事。五姐醉梦红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红色衣裳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六姐醉梦兰捧着本书,蓝色裙角垂在地上,南宫润正为她讲解书中典故。
醉梦甜望着满屋的热闹,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便如母亲酿的桂花酒,虽不浓烈,却能暖到心窝里。窗外的月光愈发皎洁,将一院的欢声笑语都浸得温柔起来。
忽有夜风穿堂而过,将案头的宣纸卷得簌簌作响。醉合德慌忙伸手去按,却见墨迹未干的诗稿被掀起一角,露出“春江水暖”四字。燕勋见状,抚掌笑道:“醉兄这诗兴,倒让我想起严儿幼时,在书房用毛笔给砚台画燕子,墨汁溅了半面墙。”花茗闻言,从袖中取出帕子掩唇而笑:“可不是,偏生他还振振有词,说燕子就该在云里翻跟头。”
醉梦甜偷眼去看身旁的燕子严,见他耳尖泛红,正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玉燕佩。她想起初见时,他也是这般局促模样——那日她在私塾外喂鸡,他捧着书卷路过,被扑棱着翅膀的芦花鸡吓得后退三步,却又红着脸递来半块米糕。此刻回忆起来,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却不料被林秀琪瞧个正着。
“甜儿又在想什么好事?”母亲的声音带着桂花糕般的甜腻。醉梦甜正要开口,却见醉梦红忽然蜷起手指,在桌面上轻叩三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兰不知何时爬上了雕花窗棂,蓝色裙摆垂落如瀑,怀中紧抱着一本《齐民要术》。南宫润仰头望着她,发冠上的东珠随着焦急的动作微微晃动:“快下来,仔细摔着!”
“我瞧见檐角的猫!”醉梦兰晃了晃书本,“书上说猫捕鼠时……”话未说完,醉梦红已像支离弦的箭般跃上窗台,红色衣袂带起一阵风,惊得廊下栖息的白鸽扑棱棱飞起。“哪里?”她眯起眼四处张望,发间的猫眼石坠子随着动作闪烁,“让我看看是哪家的野猫敢在醉府撒野。”
醉梦熙趁机将剑鞘抛向觅风,自己一个旋身跃上庭院中的太湖石,白衣在月光下猎猎作响:“正好练练夜战!”她话音未落,醉梦泠已踏着满地碎银般的月光跑来,粉纱裙沾满草屑,“我也要玩!在水里打仗肯定更有趣!”觅两无奈地叹了口气,解下外袍裹住她湿漉漉的肩膀,却还是跟着众人走向湖边。
厅堂内,花茗望着追逐打闹的年轻人们,眼角泛起温柔的涟漪:“瞧瞧这些孩子,倒比春日的蝴蝶还热闹。”林秀琪往她茶盏里添了片茉莉,笑道:“热闹些好,就像这满院的桂花,开得越盛,香气越浓。”醉梦甜望着身旁的燕子严,见他正望着嬉戏的众人出神,眸光比西湖的水波还要柔软。她忽然希望,这样的夜晚能像檐角铜铃的余韵,永远也散不去。
夜色渐深,花厅梁上的走马灯忽地转了起来,绘着百鸟朝凤的绢面映得众人衣袂流光溢彩。醉梦甜正低头抿茶,忽见一抹橙色掠过眼角——自家养的芦花鸡不知何时溜进厅来,昂首挺胸地踱到燕子严脚边,歪着脑袋打量他腰间的玉燕佩。
“这鸡倒有眼力见儿。”燕勋搁下茶盏,捻着胡须笑道,“严儿幼时养过只瘸腿燕子,每日都要揣在袖袋里念书,如今见着鸡都要凑上去亲近。”花茗轻拍丈夫手背,嗔道:“当着孩子们的面尽揭老底。”话音未落,醉梦甜鬓边的绒羽簪突然轻轻颤动,引得芦花鸡“咕咕”叫着扑腾翅膀,尾羽扫过醉合德的裤脚,惊得老先生手一抖,差点将墨汁泼在棋盘上。
“当心!”燕子严眼疾手快扶住茶盏,指尖残留的温度顺着瓷面传来。醉梦甜抬眸时,正撞见他含笑的目光,像浸了蜜的春茶般温润。忽听得庭院里传来嬉闹声,醉梦熙的软剑与觅风的长鞭在月下交织出银网,惊起满树桂花簌簌落在醉梦泠的粉裙上。小姑娘咯咯笑着扎进西子湖,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碎成点点珍珠。
“这几个皮猴子。”林秀琪摇头笑着,往花茗碟中夹了块芸豆糕,“上月泠儿偷溜去观潮,浑身湿透地回来,衣裳里还兜着半兜蛤蜊。”花茗接过糕点,目光却落在醉梦甜与燕子严交握的手上,眼中笑意更浓:“要说调皮,严儿小时候还把书房的砚台当澡盆,非要给燕子洗澡。”
醉梦甜咬着下唇忍笑,余光瞥见三姐醉梦艾正躲在苏晚凝身后,用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裙摆上的糕点碎屑。四姐醉梦青倚着窗棂,青衫下摆垂入月光,正与书生何童轻声探讨《南华经》,发间银蛇钗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晃动。五姐醉梦红则蜷在藤椅上,怀中不知何时多了只偷溜进来的狸花猫,红色裙裾与猫毛的橘色融成一片暖云。
突然,醉梦兰的惊呼声打破喧闹。众人转头望去,见小丫头蹲在墙角,蓝色裙摆沾着灰尘,正与一只灰鼠大眼瞪小眼。南宫润慌忙撩起长衫冲过去,发冠上的流苏晃得人眼花:“当心咬着!”却见醉梦兰咯咯笑着摊开手掌,露出半块偷藏的桂花糕,“它是来讨吃的!”
醉合德望着满屋的热闹,推了推歪斜的眼镜,忽然抚掌大笑:“好!好!这可比我私塾里的《弟子规》有趣多了!”燕勋笑着举杯,酒液在琉璃杯中晃出细碎月光:“正是,正是!”醉梦甜靠在燕子严肩头,听着长辈们的笑谈与弟妹们的嬉闹,忽觉世间千般繁华,都不及此刻掌心的温度与耳畔的轻笑。檐角铜铃又轻轻摇晃起来,在夜风中将这份温暖摇成细细碎碎的光,铺满整个醉府。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上筛出斑驳碎影,忽有夜风卷着桂花香撞进厅堂,将八仙桌上的烛火吹得明明灭灭。醉梦甜刚想伸手护着摇曳的烛焰,燕子严已先一步拢起宽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发顶:“当心燎了发梢。”这亲昵的举动惹得花茗掩帕轻笑,林秀琪则往女儿碗里添了块蒸得软糯的芋头糕,“尝尝,新学的方子,加了你最爱吃的蜜饯。”
正说着,庭院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巨响。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泠浑身湿漉漉地从假山上爬起来,粉纱裙滴滴答答淌着水,怀里却死死抱着个竹编鱼篓。觅两举着油灯快步跑来,绛紫色外袍下摆沾满青苔:“不是说在湖边玩?怎么又爬假山了?”“我瞧见石缝里有条银鳞鱼!”醉梦泠晃了晃鱼篓,湿漉漉的发梢黏在脸颊上,眼睛却亮得惊人,“比前日在市集看到的还漂亮!”
这厢闹剧未歇,那边醉梦红忽然弓起脊背,红色裙摆下探出半截狸花猫尾巴。“莫跑!”她轻呵一声,发间猫眼石坠子随着动作划出流光,“把南宫公子的书卷放下!”众人这才发现,醉梦兰的灰鼠不知何时叼走了南宫润的《农政全书》,正与狸花猫在八仙桌下展开“拉锯战”。南宫润急得直搓手,月白色长衫下摆被踩出几道泥印:“使不得!那是宋版孤本......”
醉合德扶了扶歪斜的圆框眼镜,看着满地狼藉反而笑得开怀:“比我书房遭了老鼠还热闹!”燕勋笑着往他杯中添酒,玄色蟒纹衣袖扫过棋盘,将原本胶着的棋局搅得七零八落:“醉兄这局棋,倒像极了咱们儿女的性子——乱中自有章法。”花茗轻戳丈夫胸口,嗔怪道:“就你会说。”眼角却藏不住欣慰的笑意。
醉梦甜倚着燕子严的肩头,看他垂眸认真地将茶盏里的茉莉花瓣一一捞出。橙红色襦裙与他的月白长衫交叠在月光里,恍若一幅晕染的水墨画。远处,醉梦熙正缠着觅风比试暗器,银色飞蝗石破空声混着醉梦紫吟诵诗词的清越嗓音,与廊下铜铃的叮咚声融成一片。她忽然想起幼时跟着父亲学烹茶,总嫌火候难控,此刻却觉得,这般热气腾腾的人间烟火,恰似这杯温凉适宜的碧螺春,最是熨帖人心。
夜风裹着露水凉意卷进厅堂,案上的香炉青烟突然诡谲地扭曲,化作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雀。醉梦甜下意识摸向鬓边的绒羽簪,却见花茗腕间的翡翠镯子泛起莹润柔光,将烟雾重新凝成莲纹。“这丫头的灵力又见长了。”林秀琪笑着拍了拍女儿手背,鬓边的木樨花随着动作簌簌落进茶汤。
此时醉梦艾突然捂住嘴轻笑,淡绿色裙摆下露出半截毛茸茸的兔尾。原来三姐趁众人不备,偷偷往苏晚凝的茶盏里撒了把她新研制的安眠香——商队近日奔波,少年眼下青黑浓重。“艾儿又胡闹。”林秀琪嗔怪道,眼底却满是疼惜。苏晚凝揉着发酸的脖颈,任由醉梦艾将温热的艾草包塞进他掌心,绣着三叶草的帕子还沾着淡淡的药香。
“快看那边!”醉梦泠突然指着窗外惊呼。月光下,醉梦熙正踩着觅风的肩头腾空跃起,白色劲装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手中软剑划出银虹,精准斩断三枚凌空的铜钱。“好!”聂少凯忍不住击掌,他身旁的醉梦香慵懒倚着雕花栏杆,金丝绣成的豹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明日可要与我比试箭术?”
角落里,醉梦青将青衫下摆系成利落的裤装,缠着何童演示新学的蛇形步法。发间银蛇钗随着她的动作游走,在青砖上投下蜿蜒的影子。何童举着书卷躲闪,玄色长衫沾满墙灰,却仍不忘念出《白蛇传》里的句子:“原是这般缠绵身法......”惹得醉梦红笑得滚倒在藤椅上,怀中的狸花猫炸着毛跳开,惊起满室细碎笑声。
燕勋突然取出个檀木匣子,铜锁上精巧的燕形纹路与燕子严的玉佩如出一辙。“严儿幼时总说,要给意中人建座观燕楼。”他推到醉梦甜面前,“前日得了对琉璃燕灯,倒与你这绒羽簪相配。”醉梦甜指尖刚触到匣子,檐角铜铃骤然急响,芦花鸡扑棱着翅膀跳上桌面,用尖喙轻轻叩击匣盖,引得众人再度哄笑。
燕子严悄悄将她往身后护了护,温热的掌心贴着她手腕的脉搏:“当心烫着。”醉梦甜望着他耳尖泛起的薄红,突然觉得,这满屋喧闹的烟火气,比她曾幻想过的江湖侠侣还要动人。窗外,西子湖的水波正将月光揉碎成金箔,随着夜风轻轻摇晃,恰似她此刻盈满心间的温柔。
正当众人笑闹间,一阵细密的雨丝突然掠过西子湖面,在黛瓦白墙上敲出轻响。醉梦泠“呀”地一声扑到窗边,粉裙沾着的水珠在地板上洇出朵朵淡痕:“是夜露雨!听说这种雨落在花瓣上,能凝成会发光的露珠!”话音未落,她已提着裙摆冲进雨幕,觅两慌忙抓起油纸伞追去,绛紫色衣摆扫过廊下的青石板。
醉梦红慵懒地支起身子,红色裙摆上的猫爪刺绣随着动作起伏:“倒是提醒我了。”她打个哈欠,指尖捻起一撮桂花,“前儿酿的桂花酒该开封了,正好给长辈们尝尝鲜。”说着晃了晃手腕,银铃铛清脆声响惊得醉梦兰怀里的灰鼠“吱”地窜上房梁,顺带扯落了南宫润束发的玉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