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雕花木窗时,聂少凯正为榻上沉睡的醉梦香掖紧锦被,指尖抚过她腕间缠绕的豹形银铃,恍惚又见初遇那日,红衣少女踏月而来,腰间银铃叮咚如清泉击石,而他脱口而出的“姑娘留步”,终成了此生最郑重的邀约。
春日宴上,醉梦香指尖拈着桂花酿的琉璃盏,眼波流转间尽是慵懒,聂少凯执起青瓷壶为她斟酒,琥珀色酒液漫过杯沿时,轻声应下那句“守着香儿一生一世,直到岁月尽头”的誓言,惊起檐下双栖的燕儿。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淡紫色雾霭,醉府后园的晚樱簌簌落在游廊黛瓦上。醉梦香倚着朱漆栏杆,鹅黄襦裙绣着金线勾勒的豹纹暗纹,腕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正将最后一枚青梅浸入酒瓮,忽然瞥见水榭那边青衫衣角闪过,唇角不由弯起月牙。
聂少凯踏着满地碎红走来,玄色束发带系着和田玉坠,手中乌木匣还凝着薄霜。"江南春短,特意让人快马送来冰湃的荔枝。"他说着掀开匣盖,莹白果肉上还凝着露水。醉梦香指尖沾了青梅酒,忽然在他衣襟点出几点绛红:"聂公子日日带稀罕物儿,莫不是想把醉府后厨填满?"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银铃骤响。醉梦熙白衣胜雪,腰间软剑还在滴水,正追着浑身湿透的醉梦泠跑过九曲桥。"九妹又偷放我养的锦鲤!"八妹作势要抽剑,却被九妹粉色裙裾扫过脸颊,沾了满手湖水。聂少凯望着打闹的少女们,忽然忆起初见时,眼前人也是这般灵动——那晚他在渡口遇劫,月光下红衣翻飞如焰,腰间银铃震得劫匪抱头鼠窜,而她踩着领头人的脊背回眸,金瞳映着漫天星河。
"发什么呆?"醉梦香指尖拂过他眉眼,聂少凯这才惊觉暮色已漫过雕花窗棂。她解下外衫铺在石桌上,露出内搭的鹅黄抹胸,肩头豹形胎记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荔枝甜香混着青梅酒香弥漫开来,忽有细雨敲打芭蕉,聂少凯伸手替她遮雨,却见她狡黠一笑,摘下他束发玉坠抛向湖面:"接住了,便应你明日同游雷峰塔。"
夜色渐浓时,醉梦香枕着聂少凯膝头假寐。他望着她长睫投下的蝶影,指腹轻轻摩挲她腕间的银铃——那是用他祖传玉佩熔铸而成,铃铛内侧刻着"岁岁长安"。远处传来醉梦甜教燕子严唱曲的婉转声,醉梦兰与南宫润对弈的落子声,混着西子湖的浪涛,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三月三的曲水流觞宴设在醉府九曲回廊,碧水浮着桃花瓣自竹制酒船间蜿蜒而过。醉梦香斜倚在湘妃竹榻上,鹅黄襦裙绣着金线盘成的豹纹暗纹,鬓边垂落的珍珠步摇随着轻笑轻颤。她指尖转着琉璃盏,盏中桂花酿映着廊下新糊的茜纱窗,将那双金棕色眼眸染得愈发潋滟。
"聂公子这手斟酒的功夫,该不是在福州府上偷偷练了许久?"醉梦香突然按住青瓷壶,指尖在壶身上点出几点酒渍,"当心满则溢,就像..."话音未落,回廊那头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醉梦甜穿着绣着凤凰暗纹的橙红襦裙,正追着燕子严讨要新烤的桂花糕,发间金步摇晃得满园春色都活泼起来。
聂少凯望着少女们打闹的身影,忽然想起初见时的惊鸿一瞥。那时醉梦香带着妹妹们在钱塘江边捕萤,她的金瞳在夜色里亮如寒星,腰间银铃惊起一滩鸥鹭。此刻她慵懒倚着软垫,腕间的银铃却安静地垂着,倒衬得眉眼愈发温柔。
"在想什么?"醉梦香用琉璃盏轻轻碰他手背,酒液顺着盏沿漫出来,在他玄色袖口洇出深色水痕。聂少凯垂眸,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门当户对",想起那些关于妖族与人族的流言,却在对上她含笑的眼眸时,所有顾虑都化作绕指柔。
"在想..."他执起青瓷壶,琥珀色酒液注入琉璃盏时泛起细密酒花,"若这桂花酿能酿成岁月,便想这样岁岁年年为你斟酒。"话音未落,檐下双栖的燕儿突然振翅而起,惊落满廊紫藤花。醉梦香指尖微颤,酒液在盏中荡出细碎涟漪,倒映着聂少凯眼中比春水更温柔的情意。
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破空声,混着醉梦泠哼唱的江南小调,与廊下潺潺流水声织成一片。醉梦香望着他束发用的墨玉簪,突然伸手将自己腕间银铃解下,系在他腰间:"既是岁岁年年,总要留个信物。"风过回廊,新系上的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惊得对岸醉梦艾怀里的白兔竖起了耳朵。
暮色初临时,醉府的九曲回廊点起鲛绡灯,将飘落的晚樱染成暖金色。醉梦香倚在朱漆美人靠上,鹅黄襦裙绣着暗纹豹斑,随着她晃动的足尖轻颤。她半阖着眼,听着远处传来醉梦甜教燕子严唱曲的软糯吴音,忽然被一声清亮的鸟鸣惊得睁开眼——醉梦艾抱着雪白的玉兔从月洞门跑来,翠绿裙裾扫落廊下的紫藤花。
"大姐!快看三哥新得的墨宝!"醉梦艾鬓边沾着花瓣,怀中玉兔红着眼珠子蹬腿。聂少凯伸手接过苏晚凝托人送来的卷轴,展开时墨香混着紫藤花香扑面而来,只见宣纸上遒劲的"与子同游"四字,落款处还画着只栩栩如生的白兔。醉梦香撑着下巴轻笑:"苏公子这字里行间,怕不是藏着整个江南的春光?"
话音未落,回廊转角传来刀剑相击声。醉梦熙白衣翻飞,正与觅风比试剑法,剑光劈开暮色,惊起满池锦鲤。醉梦泠蹲在岸边拍手,粉色裙摆沾满水渍,发间贝壳发饰随着笑声叮咚作响:"八姐又要赢啦!"远处醉梦红晃着毛茸茸的猫耳,懒洋洋地靠在冯广坪肩头,看他摆弄新收的山茶花苗。
聂少凯望着这热闹景象,忽然想起初遇那日,醉梦香孤身击退马贼的模样。此刻她卸去凌厉,只余眉眼间的温柔缱绻,金棕色眼眸映着廊下灯笼,像是盛着两盏桂花酿。他下意识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落英,却被她反手握住手腕。
"聂公子这般体贴,莫不是想把醉府上下都宠坏?"醉梦香指尖绕着他束发的玉簪,腕间银铃轻响,"前日替小妹修风筝,昨日帮二姐调胭脂,倒忘了自己才是福州来的贵公子。"她语气带着笑意,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动容。
聂少凯任由她摆弄玉簪,望着她肩头若隐若现的豹形胎记,忽然想起父亲的告诫:"妖族与人族终有隔阂。"可此刻回廊里飘着桂花酒香,传来姐妹们的笑闹,他只觉这样的岁月值得用一生守护。"若能换香儿展颜,做这醉府的'杂役'又何妨?"他轻声道,话音未落,檐下双栖的燕儿突然掠过头顶,翅膀扫落一盏鲛绡灯,暖光如瀑,将相拥的两人笼在温柔的光晕里。
忽有细雨簌簌落在鲛绡灯上,晕开朦胧光晕。醉梦香轻蹙眉头,聂少凯已眼疾手快取下外袍,罩在她单薄的肩头。衣料上还带着他身上的松香气息,惹得她耳尖泛红。
"别着凉了。"聂少凯低声道,声音里满是关切。他伸手将廊下的油纸伞撑开,伞面绘着西湖十景,在雨幕中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醉梦香倚着他的肩头,望着远处在雨中嬉戏的姐妹们。醉梦紫甩着毛茸茸的狐尾,正和纳兰京比赛谁能接住更多雨滴;醉梦青盘着乌黑长发,与何童共撑一把伞,轻声讨论着诗词。
"你看,"醉梦香指着廊下的燕子窝,"那对燕儿又在筑巢了。"聂少凯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两只燕子衔着草茎,在雨中来回穿梭。"就像我们一样。"他轻声说,"一点一点,筑起属于我们的小窝。"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醉梦甜的惊呼声。原来是燕子严不小心打翻了刚调好的胭脂,溅了醉梦甜满身橙红。醉梦甜叉着腰佯装生气,燕子严则手忙脚乱地用帕子帮她擦拭,模样滑稽又可爱。醉梦香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雨声,在回廊间回荡。
聂少凯看着她笑得灿烂的模样,心中满是柔情。他知道,这段感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妖族与人族的差异,家族的压力,都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但此刻,听着雨声,看着身边人的笑颜,他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这样陪着她,守着这份平凡的幸福,便已足够。
"香儿,"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守着你。"醉梦香抬头,金棕色的眼眸中映着他温柔的脸庞。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他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雨还在下,却已不再寒冷。
雨势渐歇时,醉梦泠突然从游廊尽头探出头,粉裙下摆沾着湿漉漉的水草,发间贝壳发饰随着蹦跳叮咚作响:"大姐!觅两哥哥送来新鲜的太湖银鱼!"话音未落,醉梦熙拎着湿漉漉的狼尾闯进来,雪白劲装滴着水珠,显然刚陪九妹在湖里胡闹过。醉梦香起身时,聂少凯顺势将她滑落的外袍重新披好,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后颈的豹纹胎记,惹得她耳尖发烫。
回廊转角传来细碎争执声,醉梦甜攥着被胭脂染红的裙摆,正踮脚去够燕子严藏在头顶的琉璃胭脂盒:"明明是你笨手笨脚!快把新得的玫瑰胭脂还来!"橙红襦裙上绣着的凤凰随着动作展翅欲飞,而燕子严举着盒子连连后退,发间的金步摇晃出清脆声响。醉梦艾抱着白兔躲在苏晚凝身后,翠绿裙摆扫过廊下晾晒的艾草,惊得兔子竖起耳朵钻进绣着胡萝卜图案的袖袋里。
"不如将银鱼做成羹?"聂少凯见醉梦香盯着九妹怀里的竹篓出神,主动接过沉甸甸的鱼篓。竹篾缝隙渗出的水珠滴在他玄色衣摆,晕开深色痕迹。醉梦香指尖划过他束发的墨玉簪,忽然狡黠一笑:"聂公子既会斟酒又会下厨,传出去怕是要引得全江南闺秀踏破醉府门槛。"话虽如此,却已率先往厨房方向走去,鹅黄裙摆掠过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惊起几只振翅的流萤。
厨房灶火正旺时,醉梦紫晃着毛茸茸的狐尾溜进来,紫色襦裙绣着的九尾狐暗纹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踮脚偷吃腌制的梅子,被纳兰京敲了敲手背:"当心牙酸倒了。"转头却见醉梦红蹲在角落,火红裙摆铺成艳丽的毯,正逗弄着冯广坪新带来的橘猫。四姐醉梦青倚着门框,青色纱衣上的蛇形刺绣随着呼吸起伏,手中书卷却早已歪到一边,目不转睛看着何童往灶膛添柴时被熏黑的鼻尖。
聂少凯将炖得奶白的鱼汤盛进青瓷碗,氤氲热气模糊了醉梦香金棕色的眼眸。她舀起一勺汤吹凉,却突然伸手喂到他唇边:"试试咸淡?"周围顿时响起起哄声,醉梦泠拍着手在灶台边蹦跳,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醉梦熙的裤脚。聂少凯望着她眼中流转的笑意,忽然觉得,这蒸腾的烟火气里,藏着比任何山盟海誓都动人的永恒。
暮色彻底漫过雕花窗棂时,醉府前厅亮起三十六盏莲花灯,将青砖地映得流光溢彩。醉合德戴着玳瑁边的圆框眼镜,正摇头晃脑给女儿们讲解《诗经》,林秀琪则坐在屏风后,指尖穿梭着银针,为醉梦泠新裁的粉裙绣鱼尾纹样。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鹅黄裙上的金线豹纹与他玄色衣摆的云纹交叠,腕间银铃随着呼吸轻颤。
"阿爹,'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的可是九妹?"醉梦甜突然指着在门口晃悠的醉梦泠,橙红襦裙上的凤凰仿佛要顺着话音飞出来。醉梦泠脸颊绯红,贝壳发饰叮当作响:"二姐又打趣我!觅两哥哥前日送来的夜光珠,还说要带我去看真正的鲛人!"话音未落,醉梦熙提着木剑从庭院跃入,雪白劲装掠过满架蔷薇,惊落的花瓣粘在醉梦红的猫耳上。
"正好!"醉梦熙眼睛发亮,"风哥新得了本剑谱,正愁没人试招!"她猛地拽住醉梦青的手腕,青色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蛇形纹身随着挣扎泛起微光。何童慌忙丢下书卷,却见醉梦青已灵活地缠上醉梦熙的木剑,唇角勾起妖冶的笑:"八妹的剑法,可别又输给四姐。"
聂少凯看着闹剧,悄悄将刚烤好的桂花糕塞进醉梦香掌心。温热的糕点沾着糖霜,咬下去时酥脆声响混着满堂笑闹。醉梦香忽然想起初见那日,她在劫道的马贼前亮出利爪,而他却捧着受伤的手臂说"姑娘的眼睛比月光还亮"。此刻他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将誓言熬成细水长流的温柔。
"少凯,明日陪我去灵隐寺?"醉梦香掰下半个糕点喂进他嘴里,金棕色眼眸盛满期待,"听说寺里的姻缘树最灵验。"话音未落,醉梦兰从书堆里抬起头,蓝色襦裙上的鼠形暗纹随着动作微动:"大姐莫不是忘了?下月要替九妹准备生辰宴,还得腌梅子酒呢。"
庭院里的晚风吹过,将满院笑语卷着花香送向天际。聂少凯握住她的手,在烛火摇曳间,看见醉梦泠踮脚够灯笼的雀跃,醉梦紫与纳兰京偷尝梅子酒时皱起的鼻尖,还有醉梦艾被白兔蹭花胭脂的娇嗔。这些琐碎的光影里,藏着比永恒更动人的时光。
夜色渐深,醉府的回廊在月色下镀上一层银边。醉梦香被聂少凯牵着手漫步在后花园,脚下的鹅卵石小径蜿蜒,两旁盛开的晚香玉散发着清幽香气。她鹅黄色的裙摆扫过垂落的紫藤,惊起几只沉睡的流萤,在空中划出细碎的光痕。
"明日去灵隐寺,除了姻缘树,还要去求些平安符。"聂少凯停下脚步,伸手将她鬓边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前日听你说,八妹又要跟着觅风出去行侠仗义。"他话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指尖轻轻抚过她耳际的银铃。
醉梦香仰头望着他,金棕色的眼眸映着月光:"她从小就闲不住,有觅风跟着,倒也不必太担心。"说着,她突然狡黠一笑,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倒是某人,说起八妹时一脸忧心忡忡,莫不是忘了要陪我去灵隐寺的事?"
远处传来醉梦甜清亮的歌声,混着燕子严的箫声,在夜空中悠悠回荡。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九曲桥上,醉梦甜穿着橙红色的襦裙,裙摆上的凤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正踮着脚尖翩翩起舞。燕子严倚在桥栏上,吹奏着竹箫,眼中满是温柔。
"二姐又在练新曲了。"醉梦香靠在聂少凯肩头,听着悠扬的乐声,"她说等曲子练好了,要在九妹生辰宴上表演。"她的声音带着笑意,腕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忽然,一声清脆的猫叫打破了宁静。醉梦红抱着橘猫从假山后窜出,火红的裙摆扬起,惊起一片花瓣。"抓到你了!"她对着身后大喊,只见冯广坪举着竹蜻蜓追出来,无奈又宠溺地笑着:"别跑太快,当心摔着!"
聂少凯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转头看向怀中的醉梦香,她正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猫,享受着这宁静美好的夜晚。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哪怕时光就此停驻,也是极好的。
"香儿,"他轻声唤道,声音里满是眷恋,"无论以后的路如何,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醉梦香抬眼望向他,月光下,两人相视而笑,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而静谧。远处,姐妹们的笑闹声依旧在夜色中回荡,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夜风忽然转凉,聂少凯将醉梦香鬓边被吹乱的发丝仔细别到耳后,却见她忽然狡黠地眨了眨眼,伸手揪住他束发的墨玉簪。"聂公子总爱摆弄我的发饰,不如换我也给你打扮打扮?"不等他回应,醉梦香已踮脚取下廊下悬挂的紫藤花串,将淡紫色花瓣编成精巧的花环,轻轻戴在他发间。月光为她的鹅黄襦裙镀上银边,金线绣成的豹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远处传来醉梦兰清亮的惊呼。循声望去,只见穿蓝色襦裙的六妹正追着南宫润满院跑,发间的珍珠步摇晃出细碎银光:"快把我的《山海经》还来!你又在书页间藏杏仁酥!"南宫润高举书卷左躲右闪,青衫下摆扫过石桌上的棋盘,惊得黑白棋子纷纷滚落。醉梦艾蹲在一旁,翠绿裙摆铺成一片柔软的草地,正用胡萝卜逗弄怀中的白兔,突然被苏晚凝偷偷喂了口桂花蜜,羞得兔子竖起耳朵窜进她袖袋。
"看!"醉梦香突然拽着聂少凯的衣袖指向荷塘。醉梦泠穿着新裁的粉裙坐在荷叶间,贝壳发饰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正咯咯笑着将夜光珠抛向水面,引得锦鲤争相跃出。觅两哥哥站在岸边,伸手虚护着怕她跌落,衣角沾满方才下河捞珠时的水渍。而醉梦紫晃着毛茸茸的狐尾,与纳兰京躲在假山后偷吃醉梦甜藏的梅子酒,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暗纹沾了酒渍,在月光下洇出深色痕迹。
聂少凯低头看向腕间不知何时被系上的豹纹丝带,想起白日里醉梦香咬着丝线为他缝制香囊的模样。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影,金棕色眼眸专注地盯着绣线,时不时抬头冲他狡黠一笑,问"聂公子喜欢牡丹还是芍药"。此刻夜风卷起她发间的紫藤花香,他忽然伸手将人轻轻搂进怀里,听着她因惊讶而加快的心跳,在她耳边低语:"香儿,这样的日子,真想过一辈子。"
醉梦香靠在他肩头轻笑,腕间银铃与他腰间玉佩相碰,发出清越声响。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破空声,混着醉梦甜的歌声、醉梦青的吟诗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笑闹,在月色下织成一张温柔的网。而荷塘里的流萤越聚越多,宛如银河坠入人间,照亮了醉府里每一个洋溢着幸福的角落。
忽有一阵夜风掠过荷塘,惊起满池涟漪。醉梦香缩了缩脖子,聂少凯立即脱下外袍将她裹住,衣料上的松香混着她身上的桂花甜香,在夜色里氤氲成温柔的雾。"当心着凉。"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假山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醉梦紫被呛到的梅子酒喷了纳兰京满身,紫色狐尾炸成蓬松的毛球,模样又狼狈又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