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那日,檐下燕子衔来的红绸缠绕着金丝香囊,二姐醉梦甜望着恋人燕子严捧出的锦盒,本就生得如灵鸡图腾般明艳的脸庞,被烛火映得愈发娇俏,不知盒中藏着怎样的惊喜。
醉梦甜生辰夜,雕花窗棂透进月华,燕子严执一盏琉璃灯笑而不语,灯盏内栖着只以金箔雕琢的灵鸡,恰似她本真本源的图腾模样,映得她眸中泛起粼粼星光。
暮春的江南宛城飘着细雨,西子湖畔的醉府垂花门悬着紫藤灯笼,檐角铜铃被风拨得叮咚作响。醉梦甜倚着雕花窗棂,指尖轻轻摩挲着腕间金镶玉镯,那是她十五岁生辰时母亲所赠,此刻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橙色襦裙上绣着的雉鸡图腾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发间珊瑚簪子坠着的流苏,也随着她的叹息轻轻晃动。
“甜儿,又在想那小子了?”醉梦香倚在门框,鹅黄襦裙上绣着的黑豹图腾张扬地舒展利爪。她晃了晃手中油纸包,“聂郎从福州带了荔枝,给你留了些。”
醉梦甜脸颊泛起红晕,接过荔枝时目光仍望向院中的月洞门。燕子严说过,日落前定会带着惊喜来。她咬了口荔枝,清甜的汁水漫开,思绪却飘向三日前分别时的场景——他握着她的手,指尖还有墨香,说要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生辰。
酉时三刻,雨不知何时停了。晚霞染红半边天,将西子湖水映得如鎏金般璀璨。醉梦甜正帮母亲在厨房做桂花糕,忽听得院外传来燕鸣声。她抬眸望去,只见檐下两只燕子正衔着红绸,绸带在风中翻飞,末端系着个金丝香囊,绣着的并蒂莲栩栩如生。
“甜妹妹!”燕子严清朗的声音传来。他身着月白长衫,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手中捧着个朱漆描金锦盒,发间还沾着些许花瓣,显然是匆忙赶来。
醉梦甜心跳如擂鼓,围裙都来不及解便迎了出去。“你……”话未说完,便见燕子严单膝跪地,将锦盒呈上:“甜儿,自初见你在学堂念书,我便知此生非你不可。这生辰之礼,望你喜欢。”
周围忽然传来嬉笑声,醉家姐妹不知何时都聚在廊下。醉梦艾咬着帕子轻笑:“严哥哥,快打开让我们瞧瞧!”
醉梦甜红着脸嗔怪地瞥了眼妹妹们,目光却又忍不住落在锦盒上。她轻轻打开,只见盒中卧着一盏琉璃灯,灯盏内以银丝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灵鸡,翅膀上镶嵌着细碎的珍珠,在暮色中泛着柔光。更妙的是,灯蕊燃起时,灵鸡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中游动。
“这是……”醉梦甜声音发颤。
“这是我请巧匠打造的灵鸡琉璃灯,”燕子严站起身,眼中满是温柔,“你是灵鸡图腾,我是燕子,便让这灯替我,日日伴你左右。”
醉梦甜眼眶发热,忽听得醉梦红起哄:“二姐快许愿!生辰见灯,心愿必成!”
她望着琉璃灯中跃动的灵鸡,耳畔是姐妹们的笑声,身旁是燕子严炽热的目光。晚风裹着蔷薇花香拂过,她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又温暖的日子,便是世间最好的惊喜。
暮色渐浓,醉府后园的晚香玉在风里浮动,廊下新糊的茜纱窗将将透出暖黄烛火。醉梦甜正帮母亲往桂花糕上嵌蜜饯,忽听得院角传来熟悉的竹哨声——是燕子严与她约定的暗号。指尖微微发颤,她将沾着糖霜的帕子往腰间一掖,踩着绣鞋穿过垂花门时,襦裙上的金线雉鸡正掠过满地碎玉般的月光。
“又这般冒失。”燕子严倚着老梅树轻笑,月白长衫下摆沾着草屑,发冠上还别着半朵晚樱。他身后的石桌上摆着朱漆提篮,篮布掀开时,雕花窗棂恰好漏进第一缕月华,将琉璃灯照得通体透亮。金箔勾勒的灵鸡伏在灯盏中央,尾羽缀着的东珠随夜风轻晃,竟比天上星子还要夺目。
醉梦甜伸手去触灯盏,却在指尖将要碰到灵鸡时骤然缩回——金箔折射的月光里,她瞧见自己耳坠上的珊瑚珠映得脸颊发烫。“何时寻的匠人?”她垂眸盯着灯座缠枝莲纹,声音比檐下铜铃还要轻,“前日见你书案上堆着图纸,原以为是替夫子抄录典籍。”
“自然是瞒住才算惊喜。”燕子严将琉璃灯捧起,烛芯燃起的刹那,金箔灵鸡的羽翼仿佛要冲破灯壁。他眸中盛着跳跃的火光,忽然伸手替她掠开垂落的发丝,“记得你说过,祖母屋里的老油灯总熏得人睁不开眼。往后有它守夜,便不怕呛着了。”
竹影婆娑间,西厢房突然传来嬉笑。醉梦紫扒着窗棂探出头,紫色襦裙上的狐尾刺绣随着动作晃悠:“二姐快许愿!纳兰郎说西域人过生日,要对着灯火说心愿!”醉梦熙跟着挤过来,狼纹束腰下的软剑叮当作响:“莫要听她胡诌,得先吹灭烛火才灵验!”
醉梦甜被逗得噗嗤一笑,抬头时正对上燕子严温柔的目光。琉璃灯的光晕里,他睫毛上的月光碎成星子,她忽然想起去年上元节,也是这般被他护在人群里看花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灯盏边缘,她望着金箔灵鸡翕动的翅膀,在心底默默许下心愿——愿岁岁年年,都有这般温柔的月光,和他眼中的星光。
琉璃灯的光晕里,醉梦甜还未开口许愿,忽听得前院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醉梦兰攥着蓝色襦裙的裙角,气喘吁吁地跑来,发间的银鼠发饰随着步伐轻晃:“二姐!夫子带着师母来了,说是给你送生辰礼!”
燕子严闻言赶忙将琉璃灯轻轻放在石桌上,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襟。醉梦甜则慌乱地用帕子擦了擦手,耳尖泛红——她身上还系着沾着桂花屑的围裙,发间的珊瑚簪子也歪了几分。
醉合德身着洗得发白却浆得笔挺的青布长衫,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书册,林秀琪则挽着竹篮,里头装着新制的玫瑰酥。“甜儿,这是你最爱读的《山海经》,为师特意寻来的孤本。”醉合德笑着将书册递给女儿,眼中满是慈爱。
林秀琪拉过醉梦甜的手,轻轻拍了拍:“瞧你这丫头,忙得围裙都忘了解。”说着,从竹篮里拿出一件崭新的橙色披风,“天凉了,你那旧披风该换了。”披风上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醉梦香领着姐妹们也围了过来。聂少凯抱着一坛荔枝酒,笑着对燕子严道:“严兄这琉璃灯做得精巧,我这酒可不能逊色了。”醉梦艾则捧着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刚煮好的酒酿圆子:“二姐快尝尝,我放了双倍的桂花蜜。”
醉梦甜望着围在身边的家人和爱人,眼眶不禁湿润了。琉璃灯的光芒与月光交织,将众人的身影映在粉墙上,宛如一幅温馨的画卷。她忽然觉得,比起金箔灵鸡的华丽,此刻这份平凡又珍贵的温暖,才是真正的惊喜。
燕子严悄悄凑到她耳边,声音温柔而坚定:“往后每一年今日,我都要为你寻来不同的惊喜。”醉梦甜抬头看他,眼中星光闪烁,轻轻点了点头。
夜风拂过,带着晚香玉的芬芳,将欢声笑语送向天际。琉璃灯中的金箔灵鸡在光影中摇曳,仿佛也在为这份美好而欢悦。
正当醉梦甜被暖意萦绕时,院角老槐树突然簌簌作响。醉梦熙踩着青砖飞掠而来,白色狼纹劲装猎猎翻卷,腰间软剑还晃着几片新沾的槐花:“不好了!西街绸缎庄起火,火势快蔓延到醉仙居了!”话音未落,醉梦紫已攥紧纳兰京递来的皮质手套,紫色裙摆扫过满地月光:“我随熙姐去帮忙!纳兰郎,你快去找巡防营!”
醉合德眉头微蹙,青布长衫下的脊背却挺得笔直:“秀琪,带孩子们去地窖暂避。严儿,随我去疏散百姓。”林秀琪应了声,手中玫瑰酥还未放下,便开始指挥女儿们收拾贵重物什。醉梦甜望着父亲匆匆离去的背影,攥紧了新得的《山海经》,忽觉掌心微凉——是燕子严将琉璃灯塞进她怀里,月白衣袖掠过她发烫的手腕。
“守好灯。”他的声音裹着夜风,指尖却温热,“等我回来,再陪你补过生辰。”转身时,发冠上的晚樱飘落,醉梦甜下意识伸手去接,却见他已融入月色,与醉梦熙等人并肩冲向火光冲天的西街。雕花窗棂外,远处的红光渐渐染红天际,琉璃灯中的金箔灵鸡在动荡的光影里忽明忽暗,恰似她悬在嗓子眼的心。
醉梦香忽然搂住她颤抖的肩,鹅黄襦裙上的黑豹图腾蹭过她的脸颊:“别怕,严兄弟的轻功比燕儿还灵。”醉梦艾捧着青瓷碗凑近,碗里的酒酿圆子还冒着热气:“二姐吃口甜的,心里就不慌了。”九妹醉梦泠突然指着琉璃灯轻呼,众人望去,只见灯中灵鸡的羽翼在热浪裹挟下微微颤动,竟似要冲破灯壁,与夜色中的救援者一同展翅。
醉梦甜攥着琉璃灯立在回廊下,望着远处冲天火光将夜幕烧出狰狞缺口。橙色襦裙被夜风掀起边角,绣着的雉鸡图腾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倒像是要冲进火场。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耳畔轰鸣着此起彼伏的救火声,却总在嘈杂中捕捉着那抹熟悉的竹哨声。
“二姐莫急。”醉梦泠突然拽住她的衣袖,粉色襦裙上的银线鱼尾随动作轻摆,“觅两哥哥说过,火场里最忌慌乱。”少女话音未落,醉梦香已利落地将鹅黄披风系在腰间,黑豹图腾在夜色中泛着冷光:“少凯带人去运水了,我去前头看看能不能拆房断火路。”她转身时,发间琥珀豹形簪子扫过醉梦甜手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度。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惊呼。醉梦甜猛地抬头,只见火势借着风势扑向醉仙居的飞檐,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雕花梁柱。朦胧火雾里,一抹月白色影凌空掠过,燕子严的声音穿透热浪:“甜儿!接住!”话音未落,个湿漉漉的包裹已抛向回廊。醉梦甜本能地伸手,触到布料下冰凉的触感——是她白日里念叨过要修补的旧披风。
“严兄在房梁上拆瓦!”醉梦熙的声音混着兵器交鸣传来,白色劲装已被烟灰染黑,软剑却舞得密不透风,将飞溅的火星挡在三丈之外。醉梦甜踮脚望去,正见燕子严单脚勾着摇摇欲坠的横梁,月白长衫被火烤得卷边,却仍在奋力掀动青瓦。他转头瞥见她时,隔着滚滚浓烟咧嘴一笑,露出的虎牙沾着煤灰,眼里却亮得惊人。
琉璃灯突然轻轻发烫,金箔灵鸡的羽翼仿佛活了过来,在火光中舒展。醉梦甜望着火场中穿梭的身影,忽然想起燕子严说过“守好灯”,指尖不自觉抚过灯盏边缘。远处传来水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她知道,这场与火的较量,就像琉璃灯里永不熄灭的光,终会迎来破晓时分。
火势渐弱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醉梦甜举着琉璃灯立在焦黑的巷口,灯中灵鸡的金箔在晨雾里泛着温润的光。她的橙色襦裙沾着烟灰,发间珊瑚簪子不知何时遗落,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人群中那抹晃动的月白色。
“严儿!”林秀琪的喊声先一步划破寂静。醉梦甜看见燕子严从瓦砾堆里直起腰,月白长衫破成碎布条,小臂缠着母亲递去的止血布条,却仍牢牢抱着个木箱。他抬头望见她时,沾满煤灰的脸上突然绽开笑,眼尾的灰被笑出的泪冲出两道白痕:“甜儿,没让灯熄了吧?”
话音未落,醉梦红已踏着满地碎瓷跑来,红色猫纹裙摆扫过积水,溅起朵朵泥花:“二姐快看!严姐夫抱着的可是绸缎庄的账房匣子!”醉梦兰紧随其后,蓝色裙裾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算盘珠:“润郎说这匣子保住了,整条街的商户就能缓口气!”
醉梦甜的视线却凝在燕子严染血的指尖——那上面还沾着金箔碎屑,想来是火场里护着琉璃灯时蹭上的。她突然想起昨夜他说“守好灯”,眼眶蓦地发烫。“傻不傻?”她抽出手帕要替他擦脸,却被他先一步握住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薄帕烫得人发颤。
“值得。”燕子严将木箱交给闻讯赶来的掌柜,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你生辰许愿说想吃枣泥酥,可惜铺子烧了……”他有些笨拙地展开油纸,露出里头半块焦黑的点心,“只剩这半块了。”
围观的众人发出轻呼,醉梦艾捂着嘴红了眼眶,醉梦熙却忽然抽出软剑,在石板上划出火星:“等西街重建,我给二姐抢十家铺子的枣泥酥!”引来一阵带着泪意的笑。醉梦甜望着手中的琉璃灯,又看看眼前这个满身狼狈却笑得温柔的人,忽然觉得,这历经火场的半块点心,比任何精巧的贺礼都珍贵。
晨风吹过残垣断壁,琉璃灯中的金箔灵鸡微微颤动,与天边初升的朝阳相映成辉。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竟是九妹醉梦泠带着觅两哥哥,用荷叶兜着刚摘的莲蓬跑来,粉红色裙摆沾满露水:“二姐!我们给你补过生日!”
晨光漫过焦黑的屋檐,碎金般洒在满地狼藉的街巷。醉梦甜将半块枣泥酥掰成小块,分给围坐在断墙边的家人。燕子严倚着歪斜的门框,望着她发间新插的野菊,目光比琉璃灯里的金箔还要温柔。忽然,一阵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寂静,两只燕子衔着沾露的紫藤花,轻轻落在琉璃灯盏边缘。
“快看!”醉梦泠踮着脚惊呼,粉红色裙摆扫过湿漉漉的青石板,“是给二姐的生辰贺礼!”九妹身旁的觅两哥哥笑意腼腆,悄悄将剥好的莲子塞进她掌心。醉梦紫指尖捻着狐尾流苏,忽然狡黠一笑:“依我说,该让严姐夫讲讲,火场里怎么保住这半块酥的?”
众人顿时起哄。燕子严耳尖泛红,月白长衫下的身躯微微发颤,不知是疲惫还是羞涩。他望向醉梦甜,见她正托着琉璃灯凑近,金箔灵鸡的倒影落在她眼睫上,像是要展翅高飞。“那时火势封了楼梯,”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混着远处水车的轱辘声,“我想着你最爱吃枣泥酥,就把点心揣进怀里……结果摔了一跤,只剩半块了。”
醉梦艾捂着嘴笑弯了腰,绿色裙裾上的兔纹随着动作轻晃:“严姐夫这跤摔得,倒摔出个独一份的生辰礼!”醉梦熙却忽地站起身,白色劲装沾满泥浆,腰间软剑缠着布条:“等西街重开,我定要那糕点铺子老板,赔二姐一车枣泥酥!”她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响,聂少凯赶着满载食材的牛车而来,车辕上还挂着几串新摘的枇杷。
林秀琪赶紧起身相迎,蓝布围裙上还沾着昨夜做桂花糕的面粉:“快歇着,晌午给你们煮面吃!”醉合德捋着胡须,将烧焦的《山海经》残卷小心收好,目光却落在女儿们身上:“经此一难,倒比生辰宴更热闹。”他的话惹来一片轻笑,惊得檐下的燕子扑棱棱飞向朝霞。
醉梦甜捧着琉璃灯,看着家人在废墟中忙碌的身影。金箔灵鸡在晨光里流转着暖芒,与燕子严眸中的笑意融成一脉温柔。她忽然明白,所谓惊喜,从来不是精心雕琢的礼物,而是危难时握紧的双手,是劫后余生还能共享半块酥的踏实,是这般吵吵闹闹却暖入心底的烟火日常。
日头渐高时,醉府后院飘起袅袅炊烟。林秀琪在灶台前揉面,案板上的面团被擀面杖压得滋滋作响,醉梦艾蹲在灶膛前添柴,绿色裙摆沾着细碎的草屑,时不时被窜起的火苗惊得往后缩。醉梦甜正帮母亲切葱花,忽然听见院外传来孩童的喧闹声,抬眼望去,只见醉梦兰领着一群蒙着眼睛的孩子,南宫润手里举着自制的纸灯笼走在最后。
“二姐闭眼!”醉梦兰晃着蓝色裙角跑过来,发间的银鼠发饰叮当作响,“润郎教孩子们做了生辰灯,要给你个新惊喜!”醉梦甜依言闭上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混着孩子们憋不住的窃笑。
再睁眼时,二十余盏造型各异的灯笼已挂满梅树。有用红纸糊成的雉鸡灯,翅膀上歪歪扭扭贴着金箔;有用荷叶裹着的莲花灯,灯芯插着半截红烛;最惹眼的是盏竹编燕子灯,翅膀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醉梦泠举着粉红色的鱼形灯笼蹦过来,发间的珍珠流苏跟着晃动:“哥哥们说,这叫百灯贺寿!”
燕子严不知何时换了身干净的月白短打,额前碎发还沾着水珠,显然刚匆忙梳洗过。他抬手将一盏精致的走马灯挂在枝头,转动的纸面上,金箔勾勒的灵鸡正与银线绣的燕子并肩而飞。“孩子们听说你生辰没过完,”他笑着将温热的米酒塞进她手里,“非要闹着补上。”
醉梦甜捧着米酒,望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大姐醉梦香正帮聂少凯挂灯笼,鹅黄裙摆扫过青砖;醉梦红蹲在地上教孩子们画灯,红色猫纹袖口沾满颜料;醉梦熙则舞着软剑削竹条,白色劲装在阳光下翻飞,惊得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琉璃灯里的金箔灵鸡与满院灯火交相辉映,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粉墙上,恍若一幅会动的画卷。
“严哥哥快看!”不知哪个孩子突然喊道。众人抬头,只见两只燕子掠过灯笼阵,翅膀尖扫落几星烛火,宛如提着小灯笼的精灵。醉梦甜转头看向身旁的燕子严,见他眸中映着跳动的火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场历经波折的生辰,倒比预想中更加圆满。
正当醉梦甜望着满院灯火出神时,院角老槐树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琴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四姐醉梦青斜倚在斑驳的树干旁,青色襦裙上蜿蜒的银线蛇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怀中抱着一架焦尾琴——琴身竟缠着半条未烧尽的红绸,想来是从火场里抢救出来的。书生何童立在树下,手中执着一卷泛黄的乐谱,目光温柔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