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细雨敲窗时,二姐醉梦甜倚着雕花木榻,鬓边银簪垂落的珍珠随着叹息轻晃,本真本源图腾在腕间若隐若现。檐下燕子衔泥的呢喃里,她望着案头冷透的茶盏,想起与恋人燕子严因些微琐事僵持的模样,素手无意识绞着绣帕,连窗外芍药沾了雨珠簌簌坠落,都似是坠进了她空落落的心间。
暮色漫过朱红窗棂,醉梦甜对着菱花镜簪上鸡形银钗,腕间本真本源图腾泛起微光,忽闻檐下燕语啁啾,恍惚忆起与恋人燕子严因琐事置气,已多日未通片语,指尖攥着的胭脂盒“啪嗒”坠地,胭脂晕染如未诉尽的心事。
暮春的细雨裹着蔷薇香扑进雕花窗棂,醉梦甜斜倚在湘妃竹榻上,月白色中衣外松松披着件茜色纱衣,腰间坠着的铜铃随着翻身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她腕间鸡形图腾泛着淡淡金芒,恰似鬓边那支鎏金累丝凤凰钗的尾羽,在昏暗天光里若隐若现。
窗外雨丝渐密,青瓦上腾起袅袅白雾。醉梦甜望着檐角垂落的水帘,忽然想起三日前与燕子严那场争执。那日她精心烹制了酒酿圆子,却因多放了半勺糖被他皱眉挑剔。"甜腻过头,反倒失了米香。"他夹起圆子的动作带着疏离,像极了此刻窗外那只不肯落近的雨燕。
"二小姐,该用午膳了。"丫鬟春桃的声音怯生生传来。醉梦甜望着案上冷透的茶盏,青瓷盏底绘着的并蒂莲被茶汤晕染得模糊,恍若她与燕子严日渐生分的情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绣帕上的并蒂莲纹,忽然听得窗外传来熟悉的燕啼。
她猛地起身,茜色纱衣扫落了案头的胭脂盒。望着满地胭脂,恍惚又见那日燕子严弯腰为她拾起发簪的模样,墨色衣摆掠过她泛红的脸颊,温热呼吸里带着雪松的气息:"怎这般不小心?"而今他的眼神却像寒潭,望不见半分暖意。
雨势稍歇时,醉梦甜披了件湘色斗篷走向后花园。青石小径蜿蜒至湖畔,垂丝海棠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她蹲下身拾起半朵残花,忽闻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时正撞见燕子严立在月洞门处,玄色衣袍沾着雨珠,手中油纸伞却悬在半空,迟迟未向她这边倾斜。
"这几日...可安好?"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醉梦甜垂眸望着掌心花瓣,图腾在凉意中泛起微痒:"不过是些寻常日子。"话音未落,头顶忽然被阴影笼罩——燕子严终究将伞移了过来,却与她隔着半臂距离,像是隔着道无形的墙。
细雨再度飘落,打在伞面发出沙沙声响。醉梦甜望着燕子严下颌紧绷的线条,喉间像堵着团浸透雨水的棉絮。她知道只要说句"下次少放些糖便是",这场冷战或许就能结束,可舌尖却像被绣线缠住,连最简单的话都难以出口。
风掠过湖面掀起涟漪,惊起几只白鹭。醉梦甜望着白鹭远去的方向,腕间图腾愈发灼热,不知是因为春雨沁骨,还是因为身旁人咫尺天涯的温度。
暮色如蜜蜡般缓缓浸透朱红窗棂,醉梦甜坐在妆台前,铜镜映出她低垂的眉眼。一袭橙缎襦裙绣着金丝缠枝菊,腰间垂落的琥珀璎珞随着呼吸轻晃,恰似她悬在心头的心事。鸡形银钗在掌心泛着冷光,簪入青丝时,腕间图腾突然泛起涟漪般的微光,仿佛在呼应远处渐浓的暮色。
忽有燕语从檐下传来,细碎的呢喃让她捏着螺子黛的手猛地顿住。那些纠缠多日的记忆如潮水翻涌:燕子严皱眉推开她递去的桂花糕,说糖霜太厚;她赌气将绣了半幅的鸳鸯帕丢进妆奁,布料滑过指尖的触感至今清晰。此刻檐下的燕子扑棱着翅膀掠过,尾羽扫过窗纸的声响,都像极了那日他转身离去时衣袂的窸窣。
"二姐姐!"门外传来清脆的呼唤,九妹醉梦泠抱着锦鲤纹样的绢帕探进头来,粉衣上还沾着水珠,"母亲说今日要吃荠菜馄饨,你快些..."话音戛然而止,少女望着地上滚落的胭脂盒,盒中艳红的胭脂泼洒在地,在青砖上晕开半朵残花。
醉梦甜弯腰去捡,却被碎瓷片划破指尖。血珠滴落在胭脂上,竟比原本的颜色更艳。她恍惚听见燕子严曾笑着说"你这双手该捧书卷,不该沾阳春水",可此刻连胭脂盒都握不稳。
"又在发呆?"熟悉的声线惊得她猛然抬头,燕子严不知何时立在门槛处,玄色劲装染着暮色,腰间玉佩上的燕子纹与她腕间图腾遥遥相望。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狼藉,又落在她渗血的指尖,喉结动了动,终究只道:"令尊让我送新誊的《诗经》来。"
醉梦甜咬住下唇,看着他将书册放在案头,墨香混着他身上的松香漫过来。往日这味道会让她安心,此刻却刺得眼眶发酸。她故意将木梳摔在铜镜旁,发出清脆声响:"有劳燕公子了,既是公事,看完便请回吧。"
燕子严的手背青筋微凸,却只是抬手想替她包扎伤口,又在半空僵住。窗外最后一缕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始终未能重叠。醉梦泠悄悄缩在廊柱后,看着这对僵持的恋人,手中的锦鲤帕被攥出深深褶皱。
九妹醉梦泠咬着下唇,在廊柱后进退两难。她怀中的锦鲤绢帕突然被拽走,转头撞见八妹醉梦熙一身雪白劲装,单手把玩着鎏金匕首,挑眉望着屋内僵持的两人:"这般磨磨唧唧,哪有江湖儿女的爽快?"话音未落,便要跨步上前。
醉梦泠慌忙拽住她衣角:"别去!二姐正恼着呢..."话未说完,屋内传来瓷片碎裂的声响。燕子严僵在半空的手终于落下,袖中滑落的竹蜻蜓骨碌碌滚到醉梦甜脚边——那是他们初遇时,他亲手编来逗她开心的小玩意儿。
醉梦甜盯着竹蜻蜓,眼底泛起水光。那日他倚着湖畔柳树,白衣胜雪,指尖翻飞间就变出这只小物,笑着说:"甜儿看,这燕子能飞多高。"此刻竹蜻蜓翅膀上的墨迹已晕染,如同他们模糊的过往。
"我...去煎金疮药。"燕子严喉间发紧,转身时衣摆扫落案头诗稿。醉梦甜望着满地狼藉,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至亲至疏夫妻",可他们还未成婚,怎就先尝尽了疏离滋味?她弯腰去捡诗稿,却见其中一页被胭脂染红,正是那句"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二姐,你看!"醉梦泠突然惊呼。只见檐下两只雨燕扑棱着翅膀,竟将坠落的竹蜻蜓衔起,晃晃悠悠往远处飞去。醉梦甜望着燕子远去的方向,腕间图腾骤然发烫,恍惚间竟看见年少的燕子严追着风筝跑来,鬓角还沾着草屑,笑着喊:"甜儿,等等我!"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身着鹅黄襦裙的大姐醉梦香挎着食盒出现,发间豹形玉佩随着步伐轻晃:"都在这儿杵着作甚?母亲新酿的桃花醉,再不来可要被三姐喝完了。"她的目光扫过屋内狼藉,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燕子严,"燕公子也留下吧,少凯前日猎到的野鹿,炖了汤正合下酒。"
燕子严攥紧了腰间玉佩,望着醉梦甜低垂的睫毛,最终点了点头。暮色彻底漫进屋内时,众人往花厅走去,唯余满地胭脂与半阙残诗,在晚风里轻轻颤动。
花厅里烛火摇曳,母亲林秀琪正将琥珀色的桃花醉倒入月牙白瓷盏。三姐醉梦艾穿着翠色襦裙,发髻上别着白玉兔发簪,正踮脚偷吃食盒里的梅花酥,被父亲醉合德敲了敲手背:"没规矩,等客人到齐再吃。"话音未落,身着藏蓝长衫的南宫润已扶着六姐醉梦兰进门,她腕间鼠形图腾在灯笼下泛着微光,羞怯地朝众人颔首。
醉梦甜垂眸跟着走进厅内,刻意与燕子严保持三步距离。暖黄烛火映在他侧脸,将眉骨的轮廓镀得愈发冷峻。七妹醉梦紫突然从屏风后转出,紫色纱裙上绣着的九尾狐随着步伐若隐若现,她眨着狐狸般狡黠的眼睛,故意将醉梦甜往燕子严身边推:"二姐站那么远作甚?燕公子的酒盏可要空了。"
空气骤然凝滞。醉梦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缠枝莲纹,余光瞥见燕子严喉结滚动,却始终没抬头。倒是大姐醉梦香的恋人聂少凯举杯打破僵局:"来,尝尝我从福州带来的武夷岩茶,配这野鹿汤最是解腻。"他身着金线刺绣的月白长袍,豹形玉佩在腰间叮当作响。
"听说宛城明日有庙会。"八妹醉梦熙将长剑哐当搁在桌上,白衣上还沾着练武时的尘土,"风哥说有杂耍班子表演胸口碎大石,不如我们..."她的话被九妹醉梦泠怯生生的声音打断:"可是...二姐和燕公子..."
厅内霎时安静,唯有炉火噼啪作响。醉梦甜望着碗里浮着枸杞的鹿汤,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她想起从前逛庙会,燕子严总会买下所有她多看两眼的糖人,笑着说"甜儿喜欢就都拿着"。而此刻他却像座沉默的山,只专注地用银匙搅着茶汤,连涟漪都荡得克制。
母亲林秀琪轻轻叹了口气,往醉梦甜碗里夹了块炖得软烂的鹿肉:"多吃些,瞧着都瘦了。"她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眼底满是心疼。醉梦甜刚要开口,腕间图腾突然发烫——抬眼望去,燕子严握着汤勺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如纸。
窗外忽然传来夜枭啼鸣,惊得众人纷纷侧目。醉梦红晃着猫形耳坠,打趣道:"莫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她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卷着桃花瓣扑进窗棂,正巧落在醉梦甜与燕子严中间的案几上,粉白花瓣上还沾着细碎的雨珠,像极了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桃花瓣落进鹿汤碗的刹那,醉梦甜腕间的鸡形图腾突然剧烈发烫,橙红色的光晕顺着袖口蔓延,惊得邻座的醉梦泠"呀"地轻呼出声。燕子严手中的银匙当啷坠地,溅起的汤汁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他望着少女耳尖泛起的薄红,喉结动了动却被七妹醉梦紫抢先开口:"二姐这图腾灵光乍现,莫不是..."
"小孩子家乱说什么。"母亲林秀琪的银甲套轻轻叩在案几上,打断了醉梦紫的调侃。她将新斟的桃花醉推到醉梦甜面前,月白裙裾上绣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栩栩如生,"喝口酒暖暖身子,明日庙会若是想去,便让你父亲雇辆雕花马车。"
醉梦甜望着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燕子严弯腰捡银匙时垂落的发丝。记忆突然翻涌——去年上元节,他也是这般替她拾起被挤落的花灯,掌心温度透过薄绢烙在她手腕,说"再不会让你走散"。此刻他重新坐直身子,玄色衣袖不经意扫过她的裙角,惊得她慌忙后退半寸,撞翻了身后的瓷瓶。
"当心!"燕子严几乎与三姐醉梦艾同时起身。醉梦艾的翠色衣袖率先护住易碎的瓷瓶,而燕子严悬在半空的手僵在醉梦甜肩头上方,终究化作握拳收回。他耳尖泛红,低咳一声掩饰窘迫:"令尊书房的《齐民要术》第三卷...可否借我一观?"
醉梦甜盯着他刻意避开的目光,心口泛起酸涩。往日他总说"甜儿读的书,字字都比经史子集有趣",如今却要借故寻个由头。她刚要应声,八妹醉梦熙已哐当扯开窗棂,夜风卷着细雨扑进来,惊得六姐醉梦兰抱着南宫润的衣袖轻颤:"这雨怕是要下整夜..."
"正好!"醉梦熙抽出长剑在烛火下擦拭,狼形图腾在剑柄上幽幽发亮,"觅风说雨夜练剑最能练眼力,我去前院耍两招,谁要同去?"她挑衅地望向燕子严,"燕公子整日舞文弄墨,可敢比一比?"
厅内气氛骤然紧绷。醉梦甜望着燕子严握成拳的手,知道他虽文弱,却曾为她徒手接住发狂的惊马。正当她要开口劝阻,父亲醉合德轻敲戒尺:"成何体统?都坐下。"老先生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发间银丝在烛火下微微发亮,"明日庙会,你们年轻人去散散心,莫要辜负了好春光。"
醉梦甜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幼时生病,燕子严冒雨请来郎中,浑身湿透却笑着说"甜儿别怕"。此刻他坐在对面,与她隔着半桌菜肴,却像隔着千山万水。窗外的雨越下越急,打在芭蕉叶上的声响,混着厅内此起彼伏的谈笑声,将未说出口的话,都淹成了无声的涟漪。
雨势渐急,敲打在琉璃瓦上的声响愈发密集。醉梦甜望着碗里渐渐凉透的鹿汤,氤氲热气消散后,浮油凝结成细小的纹路,像极了她与燕子严之间愈发僵硬的关系。七妹醉梦紫托着腮,紫色衣袖扫过案几上的骰子,突然狡黠一笑:“总这么干坐着多无趣,不如玩个酒令?输家要回答真心话。”
“我先来!”醉梦红晃着猫形耳坠,抓起骰子在红漆骰盅里摇得哗哗作响,“就以这桃花醉为题,吟一句带‘桃’字的诗。”她眼波流转,瞥向醉梦甜与燕子严,“若是谁答不上来,便罚他与意中人同饮一杯合卺酒——当然,用茶代酒也行。”
厅内霎时响起一阵哄笑。醉梦艾的白兔发簪随着笑声轻颤,她悄悄拽了拽恋人苏晚凝的衣袖;八妹醉梦熙则兴奋地摩拳擦掌,狼眼在烛火下泛着期待的光。醉梦甜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偷瞄燕子严时,却见他正低头摩挲着腰间的燕子玉佩,神情晦暗不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大姐醉梦香率先开口,黄色衣袂上的豹纹暗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局促不安的醉梦甜身上。
轮到醉梦甜时,她望着杯中摇曳的桃花倒影,喉咙发紧。那些曾与燕子严共读的诗词此刻全化作乱麻,唯有那日争吵时他冷漠的神情清晰如昨。“我...我...”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腕间的鸡形图腾突然发烫,仿佛在替她焦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燕子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众人纷纷侧目。他的目光穿过满桌菜肴,直直落在醉梦甜身上,墨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这句本该是祝人新婚的诗,从他口中说出却带着难言的苦涩。
醉梦紫拍手大笑:“燕公子犯规!这诗里又没有‘桃’字!”她推着醉梦甜的肩膀,将两杯桃花醉并在一起,“快,快喝合卺酒!”
醉梦甜望着面前交叠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她通红的脸颊。燕子严的手缓缓伸向酒杯,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却在最后一刻转向自己的茶盏:“我认罚,以茶代酒。”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的模样,竟比喝下烈酒还要艰难。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了醉梦甜骤然黯淡的眼神。她强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意烧得眼眶发烫。桃花醉的香气在舌尖散开,却品不出半分往日的甜。醉梦熙嘟囔着“没意思”,醉梦泠则担忧地望着二姐,粉色裙摆上的锦鲤仿佛也跟着沉到了水底。
父亲醉合德轻咳一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时候不早了,燕公子若要借书,便随我去书房吧。”他起身时,青布长衫扫过椅畔的竹杖,发出细微的声响。燕子严垂眸应了声“是”,经过醉梦甜身边时,衣角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松香,却像利刃般划过她的心口。
待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回廊尽头,醉梦紫凑到醉梦甜耳边,狐狸尾巴似的发带扫过她发烫的耳垂:“二姐,他方才念的诗...分明是...”“别说了。”醉梦甜按住剧烈跳动的图腾,转身望向窗外的雨幕。闪电划过天际的刹那,她仿佛又看见燕子严弯腰为她系鞋带的模样,温柔的声音混着雨声,轻轻说着:“甜儿,当心滑倒。”
花厅里的喧闹随着醉合德与燕子严的离去渐渐消散,唯有雨声愈发滂沱。醉梦甜盯着案上交叠的空酒杯,杯沿残留的胭脂印像道未完的句点。五姐醉梦红晃着猫尾样式的腰带凑过来,指尖勾着半块梅花酥:“二姐别闷着,那呆子不解风情,咱们姐妹玩个痛快!”说着将点心塞进她嘴里,甜腻的滋味却抵不过喉头的酸涩。
“不如去看雨打芭蕉!”三姐醉梦艾突然提议,白兔耳坠在晃动间碰出轻响。她拽着苏晚凝的衣袖往游廊走,绿色裙摆扫过满地桃花瓣。醉梦熙早已按捺不住,长剑出鞘挽了个剑花:“我去演武场练剑,觅风,敢不敢比谁先刺破雨幕?”白衣狼女的笑声混着雨声,惊飞了檐下避雨的麻雀。
醉梦甜独自倚在雕花栏杆上,橙缎衣袖被风掀起,腕间图腾在雨雾中忽明忽暗。她望着远处书房透出的昏黄烛光,想象着燕子严翻动书页的模样——从前他总爱将她的手覆在书上,教她辨认生僻的字,掌心温度比墨香更令人着迷。此刻那扇门却像道屏障,将两人的世界割裂成泾渭分明的两岸。
“二姐在这儿发呆?”七妹醉梦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紫色纱裙上的九尾狐刺绣在雨夜里泛着幽光。她晃了晃手中的油纸伞,狡黠的目光落在醉梦甜泛红的眼眶,“方才燕公子念诗时,眼神恨不得把你揉碎了藏进诗里。”
“别打趣我了。”醉梦甜别过脸,任由细雨沾湿睫毛。远处传来八妹练剑的呼喝声,混着九妹醉梦泠与觅两哥哥的笑闹。她忽然想起儿时与燕子严在雨中追逐的场景,他为她摘下沾雨的梨花,说花瓣落在她发间比簪子还好看。如今梨花又开,却无人再为她簪花。
“他来了。”醉梦紫突然压低声音。醉梦甜猛地回头,只见燕子严抱着书册立在游廊转角,玄色衣袍被雨水洇出深色水痕,发梢滴落的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慌乱地别开眼,却在擦肩而过时将油纸伞轻轻搁在她臂弯:“夜深路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