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已快步消失在雨幕中。醉梦甜望着伞面上晕开的水痕,指尖抚过伞骨上雕刻的燕子纹样。远处书房的烛火突然熄灭,黑暗中,她腕间的鸡形图腾与伞上的燕子,隔着细密的雨帘,默默相望。
雨幕如帘,醉梦甜握着燕子严留下的油纸伞,伞骨上雕刻的燕子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振翅而飞。她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直到雨雾彻底吞没那道清瘦的身影,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早已攥得发白。
“二姐,在想什么呢?”九妹醉梦泠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粉衣上绣着的锦鲤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她顺着醉梦甜的目光望去,眨了眨水润的眼睛,“燕公子方才走得好急,连灯笼都忘了拿。”说着晃了晃手中的莲花灯,暖黄的光晕映在她脸上,“要我陪你去还伞吗?”
醉梦甜摇摇头,将伞抱进怀中,伞面残留的体温混着松木香气萦绕鼻尖。远处传来母亲林秀琪呼唤众人歇息的声音,花厅里的烛火一盏接一盏熄灭,唯有廊下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回房的路上,她经过父亲的书房,隔着半掩的窗扉,隐约听见燕子严与父亲的交谈。“合德先生,这《农政全书》里关于家禽饲养的记载...”他的声音清润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知府上的鸡舍是否需要...”话音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什么,转而谈论起书中的其他内容。
醉梦甜倚着廊柱,心跳如擂鼓。曾经,燕子严也总爱与她讨论这些琐碎之事,从如何挑选最甜的桂花,到怎样让母鸡多生蛋。如今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通过谈论农事来维系对话。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的图腾,那只金色的小鸡仿佛也在叹息。
“在这儿偷听完了,还不回房?”熟悉的声音惊得她差点跌倒。转头望去,大姐醉梦香身着鹅黄襦裙,豹形玉佩在腰间轻轻晃动,“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盯着书房的样子,活像只守着粮囤的小母鸡。”她伸手刮了刮醉梦甜发烫的脸颊,“燕公子虽木讷些,但对你的心意,整个宛城都知道。”
醉梦甜咬着下唇,眼眶突然发热:“可我们连话都说不...”“傻丫头。”醉梦香将她搂进怀里,衣料上淡淡的檀香混着雨水气息,“就像这春雨,看似恼人,实则滋润万物。有些话,不必急着说出口。”
夜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醉梦甜望着漆黑的夜空,远处传来零星的更鼓声。她握紧手中的伞,转身回房,腕间的图腾在黑暗中泛起微光,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而那道被雨雾笼罩的身影,是否也在某个角落,如她一般,数着雨点击打窗棂的节奏,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回到房中,醉梦甜将油纸伞倚在门边,烛火摇曳下,伞面上的燕子纹被拉长投在墙上,像极了那年他在宣纸上为她画的春燕图。她褪下外衫,橙缎上还沾着傍晚打翻的胭脂,暗红色痕迹蜿蜒如心事,正欲取帕子擦拭,忽听得窗外传来细碎响动。
推开雕花窗,细雨裹着新泥气息扑面而来。月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她望见燕子严立在梅树下,玄色衣襟落满雨珠,手中竹篮里的嫩菜叶还滴着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慌乱低头,竹篮险些打翻:"后院...后院的鸡该添食了。"
醉梦甜望着他耳尖泛起的红晕,想起三日前正是因鸡食拌多了粟米起的争执。那时他皱眉说"这般精细的料子,喂鸡可惜",她赌气将剩下的绸缎全裁成了鸡笼帘。此刻他捧着菜叶的模样,倒比笼中芦花鸡还要局促。
"明日庙会..."燕子严忽然开口,声音被风揉得断断续续,"听说有从西域来的杂耍班子,还有..."话音未落,院角突然传来八妹醉梦熙的惊呼:"好你个燕子严!三更天偷会我二姐!"白衣狼女踩着墙头现身,腰间佩剑还在滴水,"要比试比试,证明你配得上她吗?"
梅枝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燕子严攥紧竹篮的指节发白。醉梦甜急得探出身:"别胡闹!"却见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晃到八妹身旁,紫色纱裙上的九尾狐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八姐且慢,燕公子提着菜篮子,莫不是要给二姐做叫花鸡赔罪?"
花影婆娑间,醉梦甜望着燕子严欲言又止的神情,腕间图腾突然发烫。记忆里他第一次下厨,将糖醋鱼烧成焦炭,却认真地说"甜儿喜欢的,我都要学会"。此刻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覆了层霜,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都三更天了,还不歇着?"母亲林秀琪的声音从游廊那头传来,月白裙裾扫过青石板,银甲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燕公子若无事,便早些回吧。"她的目光扫过女儿泛红的脸颊,又落在竹篮里的菜叶上,轻轻叹了口气。
燕子严躬身行礼时,怀中滑落个油纸包。醉梦甜捡起时,熟悉的桂花香扑鼻——是她最爱的酒酿圆子,糖霜撒得均匀,还缀着几颗新摘的桃花。抬头再看时,他已转身离去,梅树上残留的雨珠纷纷坠落,打湿了他方才站立的位置。
屋内烛火将醉梦甜手中的油纸包染成暖金色,她小心翼翼打开,圆子上的桃花瓣还凝着夜露,像极了他眼里未落的星子。母亲林秀琪走近时带起一阵茉莉香,望着女儿发间歪斜的鸡形银钗,轻轻叹了口气:"冤家宜解不宜结,明日庙会..."
"娘!"醉梦甜慌忙将圆子藏到身后,耳尖发烫,腕间图腾也跟着泛起微光。窗外,醉梦熙正被七妹拽着往远处走,白衣狼女还在叫嚷:"我还没和他比剑!"声音渐渐消散在夜风中,只留下满院的梅香与细雨。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妆奁上,醉梦甜对着铜镜重新簪好银钗。橙色襦裙换了件簇新的,绣着金丝缠枝菊的裙摆随着走动沙沙作响。她望着镜中自己微红的脸颊,想起昨夜油纸包下压着的字条——"辰时三刻,九曲桥头"。
庙会的喧嚣远远传来,糖画摊的甜香混着杂耍班子的锣鼓声。醉梦甜攥着燕子严留下的油纸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忽有人拽住她的衣袖,回头便撞进一双盛满笑意的眼眸,燕子严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腰间系着她去年绣的燕子纹绦带,手中还捧着串冰糖葫芦。
"甜儿..."他的声音有些发颤,耳尖通红,"那日是我不好,不该..."话未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喧闹打断。只见八妹醉梦熙骑着高头大马横冲直撞而来,白衣翻飞间长剑出鞘:"燕子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人群顿时让出一片空地。醉梦甜急得跺脚,却见燕子严不慌不忙从袖中掏出个布包,抖开竟是个竹制的燕子风车。他手腕轻转,风车在风中飞速旋转,惊得醉梦熙的马前蹄高高扬起。围观人群爆发出阵阵喝彩,七妹醉梦紫不知从哪钻出来,晃着紫色纱裙起哄:"二姐快看!燕公子这是以柔克刚呢!"
醉梦甜望着燕子严额间沁出的薄汗,眼眶突然发热。他笨拙却认真的模样,和记忆里那个为她编竹蜻蜓的少年重叠。周围的叫卖声、欢笑声渐渐模糊,唯有他温柔的声音清晰入耳:"甜儿,这次换我追着你跑。"
腕间的鸡形图腾骤然发烫,与他腰间晃动的燕子玉佩遥相呼应。远处,大姐醉梦香倚在聂少凯肩头轻笑,三姐醉梦艾正拉着苏晚凝往糖人摊跑,九妹醉梦泠被觅两哥哥举过头顶看杂耍。而她与他,在九曲桥头的人潮中,终于又靠近了一步。
九曲桥头的喧闹声中,醉梦甜望着燕子严手中旋转的竹风车,忽然想起幼时他总说"燕儿飞得再远,也要归巢"。正当她出神时,八妹醉梦熙突然收剑入鞘,翻身下马扯住两人衣袖:"磨蹭什么!那边的飞刀表演要开始了!"狼形耳坠随着动作摇晃,惊得街边小贩的笼中雀儿扑棱乱飞。
一行人随着人流挤向杂耍区,醉梦紫的紫色裙摆扫过糖画摊,惹得摊主笑问:"姑娘可是要只九尾狐?"七妹眨着狐狸般狡黠的眼睛,却指着醉梦甜与燕子严:"给这对小鸳鸯画个双飞燕!"周围人哄笑起来,醉梦甜感觉腕间图腾发烫,偷瞄燕子严时,见他正低头将冰糖葫芦上的山楂核一颗颗剔除。
"当心!"三姐醉梦艾突然惊呼。人群中冲出个追风筝的孩童,直直撞向醉梦甜。千钧一发之际,燕子严揽住她的腰往旁一避,青布长衫带起的风裹着松木香。孩童的纸鸢卡在树梢,醉梦甜抬头望去,竟是只歪歪扭扭的小鸡,翅膀上还沾着墨迹,显然是孩童的拙作。
"这风筝..."她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九妹醉梦泠的声音:"是觅两哥哥扎的!说要送给二姐当赔礼!"粉衣少女抱着装满糖炒栗子的纸袋,鬓边的珍珠坠子随着喘息轻晃。醉梦甜望着树上的风筝,忽然眼眶发热——风筝尾巴上歪歪扭扭写着"甜姐莫气",墨迹被雨水晕开,倒像极了燕子严为她抄诗时不小心滴落的墨点。
"我帮你取下来。"燕子严说着便要攀树,却被醉梦熙拦住。白衣狼女亮出匕首:"慢着!爬树太无趣,看我的!"寒光闪过,她足尖点地跃上枝头,三下五除二将风筝解下,顺带惊落满树花瓣。粉白的花雨里,醉梦甜接过风筝,指尖触到燕子严悄悄塞进来的字条,上面写着:"明日卯时,老地方等你看日出。"
庙会散场时,晚霞将西湖染成胭脂色。醉梦甜抱着风筝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望去,燕子严背着双手,耳尖通红:"甜儿,方才那风筝..."他突然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新做的酒酿圆子,糖霜上还插着支用柳枝编的小鸡,"这次甜度正好,你尝尝?"
晚风掠过湖面,掀起醉梦甜的橙缎裙摆。她望着燕子严紧张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腕间的鸡形图腾与他腰间的燕子玉佩在暮色中交相辉映,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惊起一群归巢的春燕。
暮色将西湖染成蜜色时,醉梦甜捧着柳枝小鸡跟在众人身后,裙摆上的金丝菊在晚风中轻轻颤动。八妹醉梦熙突然转身,白衣猎猎作响,狼眼亮晶晶地晃着腰间新购的牛皮箭囊:“明日卯时?我和觅风也要去看日出!顺便在山顶练箭!”
“胡闹!”大姐醉梦香的黄色裙裾扫过青石板,豹形玉佩叮当作响,“凌晨山路湿滑,你们非要跟着当电灯泡?”她挑眉看向醉梦甜泛红的脸颊,忽而狡黠一笑,从聂少凯手中接过油纸包,“不过燕公子的酒酿圆子,倒是该让我们先尝尝鲜。”
燕子严慌忙护住食盒,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这...这是给甜儿...”话未说完,食盒已被七妹醉梦紫抢走。紫色纱裙翻飞间,九尾狐刺绣若隐若现,她掀开油纸深吸一口气:“好香!二姐,你瞧燕公子连圆子都摆成了心形!”
众人顿时围拢过来,三姐醉梦艾的白兔发簪随着笑声轻颤:“真的呢!还撒了桃花瓣!”四姐醉梦青倚着书生何童,青色衣袖掩住笑意:“难怪方才燕公子总往糕点摊跑。”醉梦甜望着食盒里精心摆放的圆子,想起前日争吵时他皱眉的模样,此刻心里却像泡在蜜罐里。
“都别闹了。”母亲林秀琪的声音从游廊传来,月白裙裾上的并蒂莲在暮色中泛着柔光,“燕公子难得费心,甜儿留着慢慢吃。”她接过食盒时,目光扫过女儿发间歪斜的银钗,抬手轻轻扶正,“明日若去看日出,记得多披件披风。”
夜色渐浓时,醉梦甜坐在窗前,就着烛火尝了口圆子。软糯的糯米裹着香甜的酒酿,甜度果然恰到好处。她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起幼时与燕子严在月下偷摘桂花的情景,那时他总说“甜儿比桂花还香”。腕间的鸡形图腾突然发烫,映得窗纸上燕子严离去的身影微微发亮。
更鼓声传来时,醉梦甜将柳枝小鸡放在枕边,却摸到藏在枕下的信笺。展开一看,是燕子严清秀的字迹:“甜儿,从前总说燕归巢,却忘了鸡也盼着天明。明日晨光里,换我等你。”她攥着信笺,听着窗外的虫鸣,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直到月光爬上窗棂,仍在数着距离黎明还有几个更次。
卯时三刻,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山间薄雾还未散尽。醉梦甜披着月白色绒边披风,踩着沾满晨露的青石板往山顶赶。发间鸡形银钗随着步伐轻晃,腕间图腾在凉意中微微发烫,似是感知到她雀跃又紧张的心情。
转过最后一道弯,便见燕子严立在老槐树下,玄色衣袍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怀中抱着个粗陶食盒,脚边放着草编的垫子,见她到来,耳尖瞬间泛起红晕:“你...你来了。”说着忙打开食盒,里面是温热的桂花糕和新煮的茶,“怕你饿着,天没亮就去厨房了。”
醉梦甜望着糕点上点缀的新鲜桂花,想起昨夜信笺上的字句,心口泛起细密的甜意。正要开口,忽听得林子里传来窸窣响动,八妹醉梦熙的声音骤然响起:“好啊!果然被我逮到了!”白衣狼女提着长剑从树后跳出,身后跟着同样藏不住身形的觅风,“说好的看日出,居然偷偷准备早饭!”
燕子严手一抖,差点打翻茶盏。醉梦甜又羞又急:“你...你们不是说要练箭吗?”“箭要练,八卦也要听!”醉梦熙眨眼间已在垫子上盘腿坐下,长剑往身旁一搁,“快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和好?”觅风挠着后脑勺憨笑,掏出怀里的竹筒酒:“来,边喝边聊!”
晨雾渐渐散去,金色的朝阳穿透云层,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醉梦甜偷瞄燕子严,见他正笨拙地给她分桂花糕,指尖不小心沾了糖霜。七妹醉梦紫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紫色裙摆上沾着草叶:“哟,我就知道二姐舍不得让燕公子等太久!”说着晃出一把瓜子,“来来,瓜子备好,故事讲起来!”
远处传来其他姐妹的笑闹声——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采野莓,四姐醉梦青倚着何童辨认山间草药,大姐醉梦香则被聂少凯拉着往更高处走,说是要寻最好的观日点。醉梦甜咬了口桂花糕,甜香在舌尖散开,望着身边手忙脚乱应付众人调侃的燕子严,突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清晨,倒比任何美景都动人。
山风掠过树梢,惊起一群麻雀。醉梦甜腕间的图腾与燕子严腰间的玉佩同时泛起微光,在朝阳下交织成温柔的光晕。她低头浅笑,任姐妹们的打趣声与山间鸟鸣混作一团,心里却想着,或许那些鸡毛蒜皮的争吵,本就是日子里最鲜活的点缀。
朝阳完全跃出云海时,金色的光瀑倾泻在山顶。醉梦甜望着燕子严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见他正小心翼翼地将第二块桂花糕掰成小块,生怕碎屑掉落在她裙摆上。八妹醉梦熙突然霍地起身,长剑在空中划出银亮弧线,惊散了盘旋在茶盏上方的蜜蜂:“总这么腻歪算什么!来玩投壶!输家要给赢家摘一筐野果!”
“我与你一队!”七妹醉梦紫晃着九尾狐耳坠,狡黠地将醉梦甜推向燕子严,“二姐和燕公子一组,输了就罚他们...”话未说完,九妹醉梦泠捧着野花跑过来,粉衣沾满草汁:“别欺负二姐!我和觅两哥哥也来!”
众人在老槐树下摆开陶壶,柳枝削成的箭矢在晨光中泛着新绿。醉梦甜刚要接过燕子严递来的箭,腕间鸡形图腾突然发烫——原来是大姐醉梦香掷出的箭擦着壶口飞过,鹅黄裙摆带起的风卷乱了她的发丝。“豹女果然力大!”聂少凯笑着为她整理发簪,惹得三姐醉梦艾捂嘴直笑,翠色衣袖上的白兔刺绣跟着颤动。
几轮下来,醉梦甜与燕子严的竹筐里空空如也。八妹醉梦熙叉腰大笑,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愿赌服输!走,跟我采野果去!”她不由分说拽起两人往密林深处走,狼形耳坠在阳光下闪烁。林子里野莓熟透坠地,惊起几只灰雀,醉梦甜蹲下身采摘时,忽然发现藤蔓间藏着颗罕见的双生野果。
“小心刺。”燕子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半跪在她身旁,玄色衣袖拂开带刺的藤蔓,指尖却被划出细小血痕。醉梦甜望着他认真的模样,鬼使神差将双生果一分为二:“给你。”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七妹醉梦紫举着野花躲在树后,八妹正偷偷往竹筒酒里撒桂花。
夕阳西下时,众人满载而归。醉梦甜的披风上别着燕子严用草茎编的花环,竹筐里除了野果,还多了只他捉来的翠羽小鸟。路过湖畔时,九妹突然指着水面惊呼:“快看!是并蒂莲!”粉色莲花在暮色中轻轻摇曳,醉梦甜与燕子严的倒影恰好落在两朵莲花之间,惹得姐妹们一阵哄笑。
回到醉府,母亲林秀琪早已备下姜汤。醉梦甜捧着陶碗,看燕子严被父亲拉到书房谈论农事,偶尔抬眼与她对视,又慌忙低头。窗外传来八妹与觅风切磋武艺的声响,三姐在教九妹辨认草药,大姐则倚在回廊上,任由聂少凯给她剥莲子。
夜色渐深,醉梦甜倚着窗棂,望着檐下新筑的燕巢。月光爬上她腕间的图腾,与远处燕子严窗前透出的烛火遥遥相望。她轻轻哼起儿时的歌谣,忽然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停在窗外。转身时,正撞见燕子严局促地将手藏在身后,指缝间露出半截新编的燕子灯:“甜儿,明日...我带你去看萤火虫?”
夜风裹着夜来香的气息涌进窗,醉梦甜笑着点头,腕间图腾与他腰间玉佩同时泛起微光。远处传来姐妹们的说笑声,惊起归巢的雀鸟,而他们的故事,正像这永不落幕的夜色,藏着数不清的温柔与琐碎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