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留几块宵夜,"他压低声音,眼尾笑意盈盈,"可不许都吃光了。"醉梦甜脸颊发烫,刚要回嘴,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香囊,绣着的锦鸡栩栩如生,尾羽处还缀着几颗珍珠,"方才回家路上赶制的,熏了新配的香,娘子可喜欢?"
话音未落,隔壁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喝声。醉梦甜慌忙要关窗,却被燕子严用灯盏抵住窗框。他伸手轻轻替她别好散落的发丝,指尖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明日卯时,断桥边的早市有卖桂花酒酿圆子,我带你去吃。"
正说着,三姐醉梦艾的声音突然从院角传来:"二姐,母亲叫你去厨房帮忙温酒!"醉梦甜浑身一僵,再看时,燕子严已灵巧地翻过院墙,临走前还不忘朝她眨眨眼,莲花灯的光影在他身后摇曳,渐渐融入夜色。
待她匆匆赶到厨房,正撞见大姐醉梦香倚着灶台,鹅黄裙裾扫过青石地面:"方才在院外,可是瞧见有人翻墙?"醉梦甜耳尖通红,低头捣鼓着酒坛:"哪有......许是野猫罢了。"九妹醉梦泠突然从水缸后探出头,粉衣上沾着面粉:"二姐耳尖红得像糖渍杨梅,定是心上人来了!"
厨房里爆发出一阵哄笑,醉梦甜躲不过姐妹们的调笑,慌乱间打翻了酒勺。清亮的酒水溅在她珊瑚色裙角,洇出淡淡的痕迹,倒像是此刻她慌乱又甜蜜的心事,在这江南的春夜里,晕染成一片温柔的涟漪。
卯时的断桥还浸在薄雾里,醉梦甜提着裙摆小跑而来,发间鸡形玉簪在晨雾中泛着微光。远远望见燕子严立在桥头,玄色长衫裹着露水,手中捧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瓷碗边缘还沾着几粒桂花。
“就知道娘子会赖床。”他笑着将甜香四溢的碗盏递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微凉的手背,“今早寅时便去排队,老丈人的圆子裹了三层糯米,咬开还会流蜜。”醉梦甜垂眸盯着碗中浮沉的圆子,倒映在琥珀色汤汁里的两人影子,随着涟漪轻轻晃动。
忽听得对岸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袭鹅黄身影疾驰而来。大姐醉梦香勒住缰绳,鬓边的珍珠坠子跟着轻颤:“好啊你们,偷偷跑来吃早食也不叫上我!”她翻身下马时,腰间豹形玉佩撞出清响,“聂郎前日带了福州的荔枝,我分你们一篓?”
话未说完,芦苇荡里骤然飞出白影。醉梦熙踩着船舷凌空而至,木剑鞘在晨雾中划出银弧:“二姐说好教我调香,倒躲在这里吃甜糕!”她落地时惊起一群白鹭,白色劲装沾满夜露,“昨儿夜里我守在院外,瞧见有人......”
“八妹!”醉梦甜慌忙捂住她的嘴,脸颊烧得通红。酒酿圆子的热气氤氲在四人之间,混着江风送来的桂花香。燕子严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头,袖口残留的檀木香裹住她发间的茉莉气息。远处传来商船摇橹声,晨光刺破薄雾,在水面碎成粼粼金箔。
醉梦香突然轻笑出声,伸手替醉梦甜擦去嘴角的糖渍:“罢了罢了,瞧在这圆子的份上,便不打趣你们。”她翻身上马时,回头望了眼相拥着挑拣桂花的两人,“只是母亲说今日要采春茶,你们可别又躲去画舫!”
江雾渐渐散去,醉梦甜望着大姐远去的背影,手中的圆子愈发温热。燕子严的声音混着甜香落在耳畔:“明日此时,我带你去采带露的茉莉,制最甜的香。”他指尖勾住她垂落的发丝,缠在自己腕间,晨光为这缠绕的丝线镀上金边,惊起了芦苇丛里沉睡的野鸳鸯。
晨光漫过断桥残雪时,醉梦甜的指尖还残留着酒酿圆子的暖意。她望着燕子严袖口缠绕的发丝,耳尖发烫,正要抽手,却被他轻轻一握:“这便当作娘子给我的定情信物。”话音未落,芦苇荡深处传来窸窣响动,惊起的白鹭群掠过江面,在粼粼波光上投下细碎阴影。
“二姐!”醉梦泠的声音突然从对岸飘来。少女踩着一叶扁舟,水红裙裾沾满晨露,发间银鱼发饰随着动作叮咚作响,“觅两哥哥托人送来的鲛绡帕子,说是要借二姐的巧手绣对锦鲤!”她撑着船篙靠近,忽然瞥见燕子严腕间缠绕的发丝,眼底闪过促狭笑意,“不过二姐此刻怕是无心刺绣?”
醉梦甜慌得要躲,却被燕子严揽住腰肢。他伸手接过鲛绡帕子,指尖划过柔软的布料:“正巧,我前日得了本西域绣谱,上头有种‘并蒂莲’针法,娘子可要试试?”说话间,他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盒,掀开时,一枚用珍珠串成的鸡形胸针在晨光中流转光华。
“这是用南海鲛人泪磨成的珠粉染的。”他将胸针别在她衣襟,动作轻柔得仿佛捧着易碎的琉璃,“与娘子发间玉簪倒是相配。”醉梦甜低头,只见珍珠映着珊瑚色衣料,竟比春日朝霞还要艳丽几分。
忽听得岸边传来马蹄声,三姐醉梦艾骑着青骢马赶来,绿色襦裙上的玉兔刺绣随着颠簸若隐若现。她怀中抱着竹篮,里头装着新采的青梅:“母亲说今日要酿梅子酒,八妹在酒窖藏了坛去年的桂花酿,说是要等个良辰吉日......”话未说完,醉梦熙从树后跳出来,木剑指着两人大笑:“我瞧今日就挺好!”
江风掠过堤岸垂柳,卷起醉梦甜散落的发丝。她望着身边眉眼含笑的燕子严,再看姐妹们眼底藏不住的笑意,忽然觉得,这江南的晨雾、波光,还有耳畔此起彼伏的调笑,都成了最珍贵的寻常光景。而燕子严轻轻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细纹,仿佛要将此刻的温度永远镌刻进岁月里。
众人嬉闹间,忽有细密雨丝飘落。醉梦熙眼疾手快,跃上树杈扯下一方油布,裹住还未开封的桂花酿。醉梦甜望着她利落的身手,想起幼时八妹总爱缩在自己裙摆后,如今却已能护着全家的美酒,唇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快些回府!"醉梦香抖开鹅黄斗篷,将醉梦泠揽到马背上,"母亲晒的艾草怕是要被淋透了。"她转头看向醉梦甜,豹纹暗纹在雨幕中若隐若现,"你和燕公子......"话未说完,燕子严已脱下玄色外袍,罩在醉梦甜头顶,衣料上的檀木香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
"我送她回去。"燕子严说着,朝岸边的小船伸手。醉梦甜犹豫片刻,将手放入他掌心。船桨划破江面时,身后传来姐妹们此起彼伏的调笑,八妹甚至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惊得江中游鱼四散。
船舱狭小,两人挨得极近。醉梦甜盯着他衣襟上被雨水晕开的墨迹,忽然想起前日他替自己誊写香谱时,笔尖不小心滴落的墨点。"在想什么?"燕子严的声音擦着耳畔响起,他指尖挑起她湿润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莫不是在怪我没带伞?"
醉梦甜刚要开口,船身突然剧烈晃动。她惊呼一声,跌进他怀里。燕子严稳稳托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舱外雨势渐大,雨滴敲打船篷的声音里,隐约传来醉梦紫婉转的歌声。"明日要变天。"燕子严低头看着她,眼尾的笑意比春雨更柔,"我新得了个暖香的方子,用红泥小火炉慢慢煨,最适合这样的天气......"
话音未落,船篷被掀起一角。醉梦熙顶着荷叶出现在船头,白色劲装沾满泥水:"母亲叫我来寻二姐!"她瞥见舱内情形,嘴角勾起坏笑,"不过瞧这模样,怕是舍不得走?"醉梦甜又羞又急,正要反驳,却被燕子严按住肩膀。他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正是今早没吃完的酒酿圆子:"劳烦八姑娘带回去,就说我们......"他转头看向醉梦甜,目光温柔,"在研究新的香料。"
醉梦熙接过圆子,踩着船舷跃入雨中。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许久,醉梦甜还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船篷外,雨水顺着青竹帘滴落,在江面上砸出无数细小的涟漪,而燕子严环着她的手臂,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雨势渐歇时,船已行至醉府后巷的水埠头。醉梦甜裹着仍带体温的玄色外袍上岸,裙摆沾着细碎的水草,发间鸡形玉簪也被雨水浸得发凉。燕子严紧随其后,手中油纸包被护在怀中,半点未湿,里头的酒酿圆子还冒着丝丝热气。
"明日巳时,我带着暖香的方子来。"他将油纸包塞进她手里,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勾,"再教你用雞血藤做香囊,最是驱寒。"话音未落,墙头上突然探出个脑袋,醉梦熙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白色衣襟上还滴着水:"燕公子这是要私会我二姐?母亲正念叨着缺个帮手晒书呢!"
醉梦甜又羞又急,刚要跺脚,却见门扉吱呀轻响。三姐醉梦艾撑着油纸伞立在月洞门下,绿色裙裾绣着的白兔在暮色中栩栩如生:"八妹别闹,母亲叫二姐去厢房整理新到的香料。"她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手,唇角勾起温柔笑意,"倒是燕公子,不如留下用晚膳?父亲今日得了坛好酒。"
燕子严正要推辞,醉梦甜已攥紧他的衣袖。珊瑚色裙裾扫过青石板上的水洼,溅起的水花沾湿了他的靴面:"就留下吧。"她垂眸盯着他衣襟第二颗盘扣,"昨日新腌的糖醋小排,还剩些......"
厅堂内早亮起烛火,醉合德抚着胡须坐在主位,林秀琪正往八仙桌上摆碗筷。大姐醉梦香斜倚在雕花窗边,鹅黄披风随意搭在椅背上,见两人进来,故意拖长声音:"哎呦,这是把我们家甜儿拐到哪去了?"八妹醉梦熙跟着起哄,木剑鞘敲得桌面咚咚作响:"定是去看雨打鸳鸯了!"
醉梦甜的脸涨得通红,正要辩解,燕子严已恭敬行礼:"让伯父伯母见笑了,今日在船上与梦甜探讨西域香方,不想误了时辰。"他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里头是几支用沉香雕成的鸡形笔,"听闻伯父教书育人,特备了些文房小物。"
林秀琪接过锦盒,眼底满是笑意:"这孩子,总是这般贴心。"她拉着醉梦甜的手,将她按在燕子严身侧,"快些坐下,菜都要凉了。"席间觥筹交错,醉梦甜悄悄瞥向身旁的人,见他正耐心替自己剔去鱼肉里的刺,烛光映在他侧脸上,将温柔的眉眼镀上一层暖金。窗外,雨后的海棠沾着水珠,在夜色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偷看这满室的温馨。
酒过三巡,醉梦红托着腮,指尖无意识绕着发间红珊瑚坠子,突然狡黠一笑:“燕公子既懂香料又擅文墨,不如与我们说说,西域到底有多少奇闻轶事?”她身旁的冯广坪跟着起哄,木桌上的酒盏都跟着轻晃。醉梦甜心尖一颤,偷偷瞧向燕子严,却见他执起青瓷杯,唇角噙着温和笑意。
“倒真有件趣事。”燕子严目光扫过满堂期待的目光,最后落在醉梦甜耳后晃动的珍珠上,“波斯国有一种夜光花,花瓣如琉璃般通透,每至戌时便会散发微光。传闻将其汁液混入香膏,涂在心上人眉间,便能锁住三春月色。”他话音未落,醉梦泠已拍案而起,粉衣上的银鱼坠子叮当作响:“那岂不是比灯笼还好看?二姐,明日定要央燕公子带我们去寻!”
醉梦甜脸颊发烫,刚要开口,八妹醉梦熙突然凑到燕子严跟前,白色劲装还沾着水渍:“我不要夜光花,只求燕公子教我调一种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香!日后闯荡江湖,也好迷晕那些坏蛋!”此言一出,满堂哄笑,林秀琪笑得直揉肚子,醉合德连胡子都跟着抖个不停。
“胡闹!”醉梦香佯作嗔怒,鹅黄裙摆扫过青砖,伸手点了点醉梦熙的额头,“女孩子家舞刀弄枪也就罢了,还想着用迷香?”她转头看向燕子严,豹纹暗纹在烛火下泛着微光,“不过燕公子若有提神醒脑的方子,倒可教给小妹们,省得背书时总打瞌睡。”
厅堂里的烛芯突然“噼啪”炸开一朵灯花,映得醉梦甜的珊瑚色襦裙愈发娇艳。她望着燕子严耐心应答姐妹们的模样,听着他温润的嗓音混着满室笑语,忽然觉得这样的夜晚比任何香料都要芬芳。窗外,月光爬上雕花窗棂,将海棠花影投在青砖地面,恍惚间竟与他眸中的温柔重叠。
正当众人笑闹时,忽有夜风卷着细雨扑进窗棂,将案头的烛火吹得明灭不定。醉梦艾轻呼一声,慌忙去护桌上的茶盏,绿色裙摆上绣着的玉兔在光影中忽隐忽现。醉梦甜起身要关窗,却被燕子严抢先一步,他玄色衣袖扫过雕花窗框,檀香混着雨丝漫进屋内。
“明日怕是要落整日的雨。”燕子严望着檐角滴落的水珠,忽然转身从怀中掏出个锦帕,里头裹着几枚晒干的茉莉花瓣,“前些日子收的,正好用来熏衣。”他将花瓣分给众人,指尖擦过醉梦甜掌心时,悄悄塞了枚带着体温的玉坠。
“这是什么?”醉梦甜借着烛火细看,只见羊脂玉上刻着只振翅欲飞的锦鸡,尾羽处还嵌着细碎的红玛瑙。她耳尖发烫,正要询问,却听醉梦紫拖着长音笑道:“哎呦,这定是燕公子给二姐的‘定情信物’!”七妹身着的紫色襦裙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发间狐形银饰撞出细碎声响。
醉梦熙立刻蹦到两人中间,木剑“哐当”一声横在桌上:“燕公子若是真心,明日便与我比试比试!”她白衣猎猎,眼中满是挑衅,“若是输了,就把调香方子都交出来!”话音未落,醉梦泠已拽住她衣角,粉衣上的银线鱼尾在烛光下闪烁:“八姐又胡闹,燕公子是来做客的!”
醉合德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震得桌上的酒盏嗡嗡作响:“好!好!明日雨若不停,便在庭院设个香道擂台!”林秀琪笑着摇头,往燕子严碗里夹了块糖醋小排:“莫听他们的,快些吃菜。”
醉梦甜低头戳着碗里的米饭,感受着玉坠贴着心口发烫。抬眸时,正撞上燕子严温柔的目光,他用口型无声说着“别怕”,眼尾的笑意比江南的春雨还要缠绵。窗外的雨越下越密,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却盖不住屋内此起彼伏的笑闹声,这一刻,连时光都仿佛浸在蜜里,甜得化不开。
雨帘如幕,将醉府庭院裹成朦胧的水墨画。次日巳时,众人在回廊下摆开香道擂台,青石案上摆满琉璃瓶与捣药臼。醉梦甜身着珊瑚色襦裙,发间鸡形玉簪换了新制的茉莉流苏,望着对面笑意盈盈的燕子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银铃。
“比试分三轮!”醉梦熙跳上石凳,白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木剑指着案上香料,“一辨香,二调香,三……”她狡黠一笑,“三就让母亲和姐姐们来评最讨喜的香!”话音未落,醉梦红已摇着团扇凑过来,红色裙摆上的猫纹暗绣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八妹这分明是给燕公子出难题。”
第一轮辨香,燕子严闭着眼将二十种香料一一说出,连波斯藏红花与中原草红花的细微差别都能道破。醉梦甜望着他专注的侧脸,耳尖发烫,手中的罗帕不自觉攥紧。轮到她时,却因闻到熟悉的檀木香分了神,误将龙脑香认成降真香,惹得姐妹们一阵轻笑。
调香环节,雨势渐急。燕子严将晒干的茉莉与琥珀粉细细研磨,又滴入三滴晨露,动作优雅如作画。醉梦甜则学着他往日的模样,将鸡舌香与紫藤花汁混合,却不慎打翻了装着龙涎香的瓷瓶。慌乱间,燕子严伸手扶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她冰凉的皮肤:“莫急,慢慢来。”
最后评香时,醉合德捻着胡须,在两炉香间踱步。林秀琪轻嗅醉梦甜调制的香,笑着说:“有股子野趣,倒像甜儿小时候偷摘桂花的模样。”而燕子严的香得到满堂喝彩,醉梦紫晃着紫色裙摆凑过去:“这香闻着就像春日午后,躺在开满花的树下打盹儿。”
暮色降临时,雨终于停了。醉梦甜抱着燕子严送的夜光花种子,站在海棠树下。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雨珠,指尖带着淡淡的香:“明日教你种在陶盆里,待花开时……”话未说完,醉梦熙的声音突然从墙头传来:“二姐!母亲叫你去厨房帮忙腌梅子!”
醉梦甜慌忙要走,却被燕子严轻轻拉住衣袖。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头装着新配的安神香:“给你助眠的,别再像昨夜,数着雨点儿到天亮。”他说这话时,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远处传来姐妹们的笑闹声,七妹醉梦紫在教九妹醉梦泠唱新学的曲子,三姐醉梦艾抱着装满艾草的竹篮从游廊经过。醉梦甜望着这熟悉的一切,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琐碎的日子,有他在身旁,有家人在身边,便是人间最珍贵的光景。
月光爬上雕花窗棂时,醉梦甜将安神香放在枕边。窗外,海棠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她闭上眼睛,满室芬芳中,仿佛又听见燕子严温柔的低语,混着江南的夜,一起沉入甜美的梦乡。